老掌柜遗落在世间的孤舟,踽踽行进在如诗如画的水道之上,水生植物特有的清香萦绕在鼻尖。
蹲在船头的两个军人,谁都没有心情享受如诗如画的江南春色,想来敌后斗争的生死离别并不逊于正面战场。芦苇荡能暂时隔开硝烟,却无法令他们真正从战争中逃离。
“妈的!”默声划了近两个小时的桨,于帅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这操性的鬼任务,哪有飞在天上打鬼子痛快。”
他俩都是光明磊落的人,平生最不喜欢欠下人情,尤其是以性命为代价的人情。
眼见掌柜的替他们舍命引开日军,李虎巍肚子里也不痛快,他没心情陪于帅一起骂脏话,只是暗地里承认,潜入暗杀之类的勾当还是该交给特务们。
“唉,以前只当泛舟水上是件特浪漫的事,结果比挖堑壕还累。不过哥们儿我可算是想明白了,主要是和你个没情趣的大老爷们儿在一块儿。”于帅拧眉摇桨,脸上写满了吃力与不情愿。
“哼,嫌累就跳船自己游过去,老子还觉得你个瓜娃子沉的很呢。”
两人一时松懈了警惕,居然在敌占区你一言我一语的拌起嘴来。
就在忘乎所以之时,一侧芦苇荡里突然伸出两根钩镰枪似的兵器来,一下便钩住船舷并狠命一拽。
两人登时桨飞身翻,狼狈不堪。很快,他们嗅到了浓烈的枪油味儿。
“别动!”说话的是个女人,伴随着枪机张开的喀哒声。她身后至少还藏着七八个持步枪的家伙,枪支型号很杂,李虎巍听出了中正式、英七七的声音,甚至还有一支老套筒。
“游击队……”李虎巍哼哼冷笑。
“就你聪明!”他背后挨了这女人一脚,力道竟出奇的勐,不由口中哇呜一声。
于帅背对着这伙游击队员,老老实实举起双手,告诉他们,自己绝非汉奸。
“‘汉奸’两个字又不会写在脸上,究竟是不是,审完就明白了,带走!”
女人的声音竟有几分耳熟,李虎巍壮着胆子扭过头来,正好与她四目相碰。
“是……是你!马兰!”
“李……虎巍!”
现在该轮到于帅傻眼了,他不可思议看着粗横的女游击队长跟个疯丫头似的扑到小病猫怀里,搂成一对连体婴。
其实不光是他,与马兰一起行动的游击队员们也个个成了二傻子,向来作风果敢泼辣的马兰队长变身“傻白甜”,这是演得哪一出啊?
“同志们,大水冲了龙王庙啦,是自己人,我和你们说过的那位神枪手,还记得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马兰好不容易把搂紧的双手分开,兴奋莫名的朝同伴介绍李虎巍,把他的本事大大吹嘘了一番。
论起变化来,她要比在缅甸时水灵许多,皮肤白皙了不少,原先一头乱发也剪成整齐的学生头,可举手投足之间仍是个假小子、女汉子、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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