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为了顾及老同学的面子,他今日是西装革履出行,未曾着军装佩将衔。
踏进徐白寒酸的宿舍之后,方副司令的眼珠就时不时瞟向金如意,目中竟锃锃放出亮光来。
金如意同他目光相碰了一下,立即感受到强烈的不安,不得不移开视线转向内屋。
方怀南哈哈大笑道:“老同学你艳福可是不浅,年过三十不婚不娶,就是为了等人家闺中小女初长成呀,真是心机深厚。”
徐白面色涨红,无比尴尬道:“这是义妹,怀南不要胡言。”
方怀南点头称是,坐下吃了几杯茶,可目中焦点始终移不开隔开内外屋子的那道帘。
“你们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已有三个春秋了?仅一道竹帘子而已?老同学无愧当代柳下惠,坐拥美人而不乱怀,方某佩服呀。”
两个大男人在外胡侃,如意在内室听得一清二楚,越发觉得这个方副司令油嘴滑舌,不是什么好人。
“在下有一生死之交,托付我照料她,不敢稍有轻慢。可眼下战局不利,党人难辞大任,又不忍义妹在沪上孤苦伶仃……”老同学面前,徐白向来不含城府。
方怀南深表同情地点点头,接着眼珠一转:“老兄你若是信得过方某人,令妹就由我代为照料好了。方某的公馆虽算不上什么豪宅阔邸,却也是三层小洋楼,生活条件应有尽有。待老兄你战场凯旋,怀南必定还璧人于府上。”
他这番“凡尔赛”式的自述刚一说完,竹帘子就被哗啦掀开,金如意红着眼眶,赌气说道:“徐白哥哥,我不要跟这个人走,他……不像是好人……”
如意口无禁忌,却惹得方怀南仰面大笑。
徐白心里狂打鼓,真是无知无畏,上海滩敢直言方怀南不是好人的,恐怕也就如意一人了。
“小妹妹,人不可貌相呀,你我今日头回相见,何以下这样的定论呢?路遥知马.力嘛……”
徐白忍不住打断道:“休怪舍妹狐疑,怀南你这些年学得巧舌如黄,如意是个老实丫头,惧你怕你也是常情。”
方怀南立即正襟危坐,恢复了几分军人的严肃:“如意小姐,我方怀南是你徐哥哥的留法同窗,他的家事就是我的家事,他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来我府上,当以胞妹之礼相待。”
经他这么表态,徐白不由心念撼动,将求询目光转向如意。
“不,不,我不要跟他走,我随你去徐州!”如意心慌意乱,嫩白纤手不知该往哪里放。
方怀南板起面孔,用教训式的口吻说道:“小妹妹,你知道徐州现在的形势吗?兵连祸结,米价飞涨,路有饿殍,几十万赤.匪步步紧逼,依我看啊,那座城池是要被大炮轰平的。”
徐白很不愿意聊到战事,无奈叹道:“徐州乃是兵家必争之地,津浦铁路和陇海铁路在徐州十字贯穿,一副带血的十字架呀……”
如意听后涕泪涟涟:“那徐白哥哥更不能去了,如意不想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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