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重新插上坡地,以坡棱线为分界,东西两侧铺遍战殁者的遗体。
在撤退前摧毁了来不及拉走的重炮,炸烂炮管的报废榴弹炮到处都是。
郑刚目中布满血丝,从撤退到反攻,他像一台保持超负荷运转的机器。
敌人的顽强超出了他的想象,部队每前进一小步都会付出巨大伤亡。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的部队能否从强悍的第八军手中夺回战略要地。
幸运的是,敌人的神经还是先于自己崩溃,无可奈何地退潮远去。
“要给警卫营记首功,没有他们的全体牺牲,就不会有反攻的胜果。传我命令,取好酒,祭烈士!”郑刚饱含热泪,胸口剧烈起伏。
然而,他却得到了如下汇报:藏在指挥部地窖下的几十坛子地瓜烧不翼而飞,一滴没剩。
事实上,原址已成深黑色焦土,惨不忍睹。
亲眼目睹满地狼籍的现场之后,郑刚终于明白李弥为何会仓促溃退了。
在敌人的心脏位置,指挥核心的地下,烈酒化成烈火。
究竟是谁的杰作?
这场大火不仅焚毁了李弥的指挥部,甚至将相连接的几处地窖全部烧塌,如果真有不要命的勐人在地窖纵火,多半也成了陪葬品。
反攻开始前,那个从防御阵地上跑出来的连部文书向他描述了最后的战场惨状,并跪地哭求一定要找到狙击英雄的遗体。
以文书的预测,李虎巍必死无疑。
“仔细清理现场,希望能找到全尸吧……”想到那个曾被他判决死刑的士兵,郑刚的内心总会隐隐作痛。
大部队正在陆续开进,迅速封闭徐州与碾庄之间被撕裂的通道。
大火燃尽,酒香不散。工兵一镐一锹地挖出十来具焦尸,还有两部在高温下变形的电台,焚毁的电池散发出怪异的臭味。
“报告,死者中有一名少将,五名上校,六名中校,还有……”
“不用理会这些,挖掘面要延伸扩大,动作快!”堂堂师长越级指挥起了工兵连。
“老郑,部队还等着你下一步的命令呢。”梁政委心里也难受,谁都不希望李虎巍死在酒窖里。
“政委同志,前头你替我盯着,我要在这等。”令人生畏的“郑金刚”真的变作坚硬深沉的金刚,立在焦土残骸前纹丝不动。
“等?等谁?”梁政委实在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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