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天空突然飘起雨丝,密密雨点落在中正式步枪的木质枪托上,顺着当年原主人石砥刻下的划痕一道道流淌下来。
李虎巍淋在雨里,郑方成缩在堡内,谁也不敢率先暴露位置,防止把优先开火权让给对手。
天明雨歇,初回大地的晨光让碉堡射孔背面后的面目显露出来,孔内分明探出一支三八大盖的枪管。
守候整夜的李虎巍终于发了威,枪管口焰突闪,子弹穿过树林落进射孔,那三八大盖却毫无反应。
他第一反应便是目标金蝉脱壳。
果然,当他小心匍匐着摸近碉堡,其间早空无一人,郑方成不过是将步枪架在射孔上虚张声势。
将碉堡筑成彼此地下相连的结构,郑方成或许在昨夜便已逃之夭夭。
他没有时间替牺牲的公安人员收殓,那个难以对付的目标可能拉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脚程,看样子早已穿过两军交火线,渗入到战火连天的上海市区去了。
…………
甩开紧咬不舍的追猎者,让腿伤未愈且一身褴褛的郑方成稍稍心安。
逃亡路上,他目睹兵败如山倒,美国盟友支援的精良武器如同烂菜一样抛在路边,这让他痛心疾首。
臃肿的军队被一群酒囊饭袋指挥着,假如把战争的剑柄交到弗林那样的男人手里,形势肯定会倒转过来。
在接受严酷训练的三年里,他对弗林充满了崇拜。
相比总是被道德和情绪左右的李虎巍,弗林才是更标准的军人,为追求胜利和荣耀敢于赌上性命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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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军的进攻如波涛拍岸,这股攻击浪潮暂时拍到了坚硬的防波堤,那是在上海市区最坚固的防线——苏州河。
郑方成披着一件从遗体上剥下来的解放军军装,装成伤兵在苏州河南岸一瘸一跛地寻找机会。
从目前获得的消息来看,驻守上海的有三个军宣布战场起义,大场、江湾地区已经落入解放军的控制。
现在,他必须游过岸去,找到淞沪警备司令部。
河道被尸首阻塞,被阻滞的河水臭气熏天。
解放军似乎放弃了重炮,完全依靠步兵的血肉之躯,一口一口慢慢啃食对岸第三十七军的防线。
在人口密集的繁华市区作战,为避免伤及无辜市民,解放军选择用肉身代替炮弹。
“妇人之仁,用大炮即可轻易解决的问题,非得用人命交换吗?”他冷冷望了一眼塞满河道的浮尸,那是他蒙混过河的最佳掩护。
扒光衣服亮出膀子,郑方成扔掉了所有随身武器,悄悄踏进腥臭的河水,装作浮尸泅向苏州河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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