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林将收集整理好的卡宾枪弹匣如火柴盒般堆起,阴阳怪气道:“别把自己当成救世主,营救目标只有两个,我的绫小姐,还有你的马姑娘,至于余下的红党分子就听天由命吧。”
无名怒火从李虎巍心头蹿起,秦培邦愿意提供重要情报,派人千里迢迢将他从上海送到重庆,必定不止是为了只救马兰一人。
眼下余曼大姐和百多个重庆地下党的同志已为这场行动丢掉性命,老邢也是生死难料,自己为了儿女私情和弗林同流合污,这是要遭天谴的,若是马兰知晓内情,怕也要记恨一辈子。
“听好了,所有的囚犯,一个也不能少,必须按我说的来!”他一把抓牢弗林的衣领,将那张英俊邪魅的脸庞拉到自己鼻尖的位置。
“嘿嘿,放轻松点,都是一条危船上的旅客,何必动怒?我们的敌人,可是高深莫测的海神。”弗林轻轻拍了拍他手背,眼神像是宽厚的兄长关爱冲动易怒的熊脾气弟弟。
松开手指之后,李虎巍慢慢发觉一丝忧惧,自己真的了解身边这位伪装严实的“战友”吗?
经过这些年的风霜打磨,弗林的性格几乎被擦净重写,以前的他像一柄快刀,无坚不破;眼前的他却像是剧毒的水银,无孔不入。
“还有一个问题,假如他们选择在监狱内部处决人犯,我们两个毫无机会。”李虎巍思来想去,心中的石头始终难以放下。
“看来你对监狱处理死囚的方式并不熟悉,除非是一次性的集中清理,分批杀人的话肯定不会选在监狱墙内,那样会让剩余的囚犯陷入绝望和疯狂,这绝不是狱卒们愿意看到的。”对于关押和屠杀,弗林自认经验不少。
走完从监狱到伏击点的五公里路程,时针已指向半夜零点时分。
弗林预先埋藏了大批武器弹药,凭借只有他本人才读得懂的记号,两人四手将它们统统挖了出来。
“趁天黑,各自进入伏击位置吧,你肯定不希望她俩出事,对吧?”夜幕之中无法看清弗林的表情,但这句提醒多少击中了李虎巍内心的敏感部位。
合作者是个魔鬼,但冯绍唐是个比魔鬼更加可怕之人。
分配完武器,两人来到预设伏击点,分别在南北两侧山坡就位,相互在垂直方向错开一个车队的距离,呈对角线布置,大量事先收集好的武器装填完毕,整整齐齐码在棱线位置。
人事已尽,接下来就看老天爷的脸色了。
弗林很懂得享受生活,他寻了几捆干草铺好草窝,割开美军午餐肉罐头,又将一颗巧克力糖含在嘴里,山区入夜后风寒袭人是件要命的事,必须维持充沛体力和清醒头脑。
这一夜,他梦见当年德意志的百万雄兵。柏林帝国大厦前,他是肩扛步枪、脚踢正步,向伟大元首致敬的芸芸众生之一。构建人类世界新秩序的冲动,沸腾了青年脉络里的每一滴血。
渐渐地,血化于水,染成赤红,梦境中映出犹太母亲那张痛苦破碎的脸……
不知有多久没做过这样的旧梦了,恍忽之间,距离柏林盛大的阅兵式居然十年有余了。
老兵卸甲,重归田园,想必被重炮轰击和航弹轰炸过的柏林、汉堡,还有慕尼黑和波恩,城市都已在重建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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