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巍当然理解通信兵对于电台的感情,当年于帅那个假洋鬼子豁出命去也要抢来小鬼子的电台。
所以,为绝了通信兵的念想,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立即毁弃电台轻装前行,执行命令!”
“不行!电台……电台是师长的宝贝疙瘩,我要是死了,你就替我背回去!”果不其然,这通信兵倔得跟驴似的。
李虎巍异常窝火,电台没了可以再换,人命比铜箱子金贵,国家培养一个通信人才又得花多少人力、财力?
见犟驴牵不回头,他干脆顺手一枪,把电台穿了个眼,那机器立即冒出焦味和青烟来。
“你他娘的在造什么孽!”通信兵像是投入火柴的油桶,霎时引爆了,伸开手掌要同他掐架。
“机器扔了!服从命令!”李虎巍一拉枪栓,将枪口顶在他脑门上。
年轻的通信兵眼角淌出泪来,但立即被严寒冻成了冰珠。
见他迟迟不动,李虎巍发了狠劲,将报废电台夺下,一脚踹下山崖。
“你俩还在磨蹭啥啊?”踉踉跄跄爬出雪坑,马兰像是受了轻伤,额头被弹片擦破,但伤口已被冻涸了。
年轻男子最怕在异性面前露怂丢脸,再说了,背个沉甸甸的铜箱子肯定要被敌人追上,电台落入敌手那可要上军事法庭的。
通信兵终于卸下驴脾气,跟着李虎巍撒蹄子就跑。
马兰手中的AK-47在恶劣天候里也是如鱼得水,连打带跑的战术对追兵威胁极大。
那伙敌兵吃过苦头便放慢了脚步,他们自认为战争胜利已无悬念,得留着性命去喝庆功酒。
但南岛士兵显然想错了,追击速度一放缓,三个目标一会儿便没了踪影,头顶的风声却突然起了变化,隐隐传出凄厉的尖啸。
巨大的雪柱升起在云山之上,狼奔豕突的南岛军第八师先头部队不知不觉踏进了志愿军师属炮兵集群预定的打击区域。
徐白的第一战就抢到了人头,从此以后,炮兵部队的击杀成绩将步兵远远甩在身后。
云山之巅被雪雾和烟雾笼罩,暂时掩盖住高密度轰击下尸骨无存的惨状。
秘密穿插到预定位置的攻击部队齐刷刷亮出刺刀和战旗,素色云山已染成红海……是役,南岛第八师四个营官兵被尽数分割包围,大部分成了垂头丧气的俘虏。
“你是和他们最先遭遇的,说说看,这伙敌人战术水平咋样?”得胜而还的嵋猴子仍然保持着理性和警觉。
“算不得职业军人,不过是一群刚摸枪的老百姓,子弹倒是管够,大部分是往天上放的。”李虎巍并没有刻意贬低对手,南岛军的表现甚至远远逊于解放战争中的部分精锐。像李弥的第八军、邱维达的第七十四军,肯定要强过这些半岛农民一大截。
“嗯,初战得胜是好事,可往后的仗不一定这么顺了。敌人没料到咱们会打过江,这是吃了轻敌冒进的亏。云山正面的敌人还保存有实力,而且我担心……后头还藏着美国兵。”哪怕身处异国,嵋猴子还是不改思考问题时嘴衔烟杆的习惯。
当年的盟友美国人,现在正式的说法是“美帝国主义”,但他私下里从不这么称呼,大概是念着当年和老美在缅北并肩作战的旧谊,还有那位死于日军火攻的亨特上校。
每年到了亨特的祭日,嵋猴子都会背着别人偷偷上一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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