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心拢在一处,事情便好办许多,应对蒋军情报人员策反的台词都准备妥当。
两周之后,针对水原战俘营的大规模甄别工作鸣锣开场。
美军营房被改造成临时的“谈话室”,一人一室,交流过程是相对保密的,战俘之间不可能知道彼此对策反人员都说过些什么。
“李,要恭喜你们了,有机会到自由世界生活。”走进谈话室前,怂里怂气的眼镜兵冲他傻乐。
“有机会来邰北,我请你喝啤酒。”李念兰开始了他的表演。
谈话室窄得只能容下两个人,负责策反他的,是一名年纪轻轻,满脸斯文相的少尉。
“李念兰……”少尉反复细嚼这个名字,又将他浑身上下扫了几遍,“这一身战伤,服役五年以上的老兵了吧,噢对了,你们红党是没有‘服役’这个说法的。”
“没错,在我们这边,当兵都是自愿的,扛枪为了老百姓嘛。”
少尉没同他争辩,继续问话:“他们说……你在英军那边受过训?”
“没错,我加入过远征军,驻扎在印度,和英国人打过交道。”
“啊,抗日的大英雄啊,”少尉先是面露赞许,后又啧啧感叹,“那为什么跟了赤.匪?可惜了可惜了,在我们这边,至少是个团长了。”
到目前为止,自己当年在军统的身份还未暴露,不光是名字改换,那些知情人当中,冯绍唐已死,强杰投靠了平塚,解放前夕留在重庆的张潜江也多半性命不保。
想到这些,他轻描澹写地解释道:“重伤被俘,除了跟着红党当兵吃粮,还有其他活路吗?”
“理解,理解的,关云长也有穷途末路、以身事贼的时候。现在机会来了,只要在这签上大名,我们就又是三民主义同志了。”在遇到李念兰之前,年轻少尉连碰了几个钉子,志愿军战俘大多又臭又硬,眼前此人面目却要和善得多。
李念兰握住钢笔,从容不迫地签下大名。
“还是以前的老好说话,那些赤.匪土八路嘴都臭得很。”少尉心态放松下来,跷起二郎腿。
“是啊,和他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李念兰在“悔改状”上签完名,按捺住心间的愧疚,走出谈话室时,正是烈日灼心的时候。
想当初他在芒库山违心披上日军的兽皮,内心焦灼胜于此时,但愿这一步计划能马到成功。
上千名战俘的甄别工作又进行了数周,策反结果让何寿礼面色严峻。
一些摇摆不定的战士,竟被蒋军情报人员强行在背上刺字,内容当然是反动口号,这等于是把归国的路堵死了。
“敌人越猖狂,我们越是要沉稳。”何寿礼用眼神稳住愤愤不平的众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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