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51秋天开始,北条绫在半岛上遮遮掩掩生存了二年多。
通常来说,美国人的通缉令有效期仅为7个月。
但她不是普通的逃犯,可以算作“朝廷钦犯”,即便7个月过去,仍不敢吊以轻心。
这二年里,她扮过女学生,也乔装过尼姑,最常扮演的,就是农妇。以至于,她居然会学了务农。
到1953年以后,对她的战区通缉似乎渐渐被澹忘,美国人、英国人、法国人、土耳其人……所有参与过这场军事冲突的人,都恨不能尽早忘记半岛上发生过的一切。
战争划上休止符,成批的军人正在离开满目疮痍旧战场。
一场没有取得胜利的战争,一场毫无意义、也毫无希望的战争,军人们舔舐着躯体和心灵的伤口。
归人们的第一站,大多是日本,再由那里转往踏上回家的道路。
北条绫自觉没有脸面去见平塚秀行,她终究还是把那份方桉搞砸了,甚至把弗林君的命也赔了进去。
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想要取得合法身份与儿子团聚,几乎不存在可能性,而前往“新普罗旺斯”也是难比登天。
唯一的选择是返回日本,在北条家的故居讨一份生活,凭借不俗的美貌,兴许还能嫁个好人家,囫囵地过完下半辈子。
她决定先在日本安顿下来,再找机会前往美国,此生无论如何都要看一眼儿子,否则死了也无法瞑目。
伪造身份对她而言并非难事,没费多大力气就混进了撤退军人的队伍。
那是一支日本人组成的扫雷部队,北条绫买通了指挥官,并毫不犹豫地献上了自己并不冰清玉洁的身子。
人生大浪中的稻草,不管能不能救命,只要有伸手的机会,就该牢牢抓住。
指挥官粗重的吭哧声淹没在海浪里,身体的起伏配合船体的颠簸。
北条绫被逼上了绝路,她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也不会在乎那一点点羞耻感。
“你可……真给劲啊。”指挥官放浪形骸,大呼过瘾。
睡在陌生男人的身边,并不影响她正常入眠。
她记住了这男人的面孔与身份,上岸之后,自然会收走此人的性命。
这一觉睡得分外的香甜,以致于她在梦境里徒劳地一圈圈攀登古堡的旋梯,似乎永远到不了尽头。
对马海峡并不宽阔,应该早已抵达日本了呀。即便在梦里,她也保留了一丝清醒。
再醒来时,她仍在船上,只是两条胳膊被手铐反铐住,强烈的审讯灯光迎面射来。
坐在桌对面的,是个大鼻子美国人,此人绝不陌生,她甚至不用从记忆库中寻找,就认出他是美国中情局的东南亚联络官,豪斯。
“绫小姐,您的情人还真是不少。放心,那个好色的日本人,我们已经替您除掉了,死因是心脏病突发。对了,需要我作自我介绍吗?”
“豪斯先生,我们是老相识了,还以各种身份交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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