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黑暗的人生,谁也不忍提起。
见李念兰皱紧的眉头不肯松开,金如意主动替他释怀:“手没了是可惜,但连同枷锁一起砍了也好,反正如意又不是左撇子,不耽误生活的。”
“往后怎么打算?”李念兰对她的未来感到揪心。
如意收起笑容,脸上像是重新笼上一层灰:“我一个断了手的寡妇,还带着个娃,能咋办呢,有一堵墙能挡风,有一片瓦能遮雨,也就知足了。”
“如意,正好老白也在这,既然你喊我叫哥,哥想在这里替你做个主,把下半辈子安排了,行吗?”李念兰知道她伤未痊愈,此时谈再婚的问题为时尚早。
但接下来很现实的问题是,如意在大陆没有亲卷,母女俩亟需一副可依靠的肩膀。
徐白是个好男子,但无名无分地粘在一起,未免有人说闲话。
作风问题在国党军队里算不得啥,在解放军队伍里则是能捅破天的大事。
“我知道,如意妹妹心里头装的最重要的人,是你。”徐白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居然主动捅破了这层关系,像一颗引信爆燃的炮弹,义无反顾飞向目标,哪怕会炸个粉身碎骨。
李念兰心中暗骂:你个老小子,打算摊牌了是吧。
“不!徐哥哥说错了。如意是个信命的人,当年在岛上做不成夫妻,此生与虎哥有缘无份。徐白哥哥等了如意七年,这份情,这份义,说来生再报就太迟了。只是今生,如意残柳之躯、残废之体,只会给……”
她话只说出一半来,徐白来了个单膝跪地,努力扮演起了求婚王子:“如意,七年又如何,就算七十年,只要老天给得起,我也会等你回心转意。”
只是,王子手里没有玫瑰,只有一柄用来刮苹果泥的汤勺。
经过漫长的等待,两人都哭成泪人。
病房里已经没有李念兰的位置了,他识相地退了出来,正好撞见含着棒糖的郑万里。
他乐呵呵地将孩子横身抱起,来到阳光明媚的天台上。
“小万里,马上会有一个更好的爸爸要来照顾你了。”他打心眼里为孩子高兴,以徐白的级别待遇和前途,孩子会有可期待的未来。
没曾想到,年幼的郑万里都起能挂油瓶的嘴:“哼,我爸爸姓郑,是顶顶厉害的中校!我这辈子,也不会改姓!”
孩子的倔强,让李念兰默然无语。
他当然无权去指责一个娃娃,看来徐白和如意未来的生活里,很难融进一个别姓的孩子。
其实,金如意心里通透,她一直是将徐白当作兄长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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