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及至此，石砂苦笑一声：“不过是做了下仆里的表率，是个所谓的榜样。”
杨若启这时方可起身，单手扶在墨清肩上，一瘸一拐，但仍然发出了邀请：“这里终归不是说话的地方，阁下若不嫌弃，还请赏光「不东流」里小酌几杯，拳表谢意。”
这本来是客气几句，结果石砂直接干干脆脆的拒绝了：“不，就去皇立署便好。”
按照杨若启多疑的性格自然是开始了怀疑，但转念一想，便明白眼前之人是怕了云宗白千那令人防不胜防的下毒手段，自己也确实需要他的知识，便也无法再坚持下去。
“说来惭愧，皇立署内佣人不少，也并非绝对安全的地方，不如，找一个真正隐秘的地方。”
一听这话，石砂露出了真正感动的神色，这种地方往往是给内部高层准备的安全屋，没想到杨若启对自己如此重视，仅仅是初次见面，就把这么重要的安全屋给自己用，再对比一下原本云宗里面处处掣肘，严防死守的态度……
他当即以手捂眼，上身微弯，做的是云山之人最诚挚的效忠姿态：“石砂定当知无不言！”
杨若启拍了拍他的肩，没再说什么，此时内力已经再次流转，转身朝向了正乱哄哄的人群，清了清嗓子，刀鞘向青石地面一顿。
“咔嚓。”
青石地面在这一顿之下龟裂开来，杨若启脸上挂起了他招牌一样的恐怖笑容：“诸位受奸人蛊惑，然而圣上宽宏，下官自然秉承圣意，适才之事就此揭过，既往不咎，如果诸位有什么贼人的线索，大可来皇立署告知，另有重赏。”“杨大人真是宽宏大量，羞煞小人，我等定与邪恶不共戴天。”
“管他什么「九」不「九」，见面一定杀成十，哈哈哈哈哈……”
这时台下那些所谓的侠士纷纷点头称是，杨若启满意一笑，而这笑容下却是深深的鄙夷。
随后，三人消失在小巷子里，但他们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寒酸的白衣身影。
他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跟着，双眼紧紧盯着前面的三人，却不想撞上了一旁的菜摊，引得一阵鸡飞狗跳，他连忙低下头去，生怕被发现。
但前面的三人似乎并没有警觉，只是其中方脸的那个回了下头，又很快别回去，紧跟上剩下二人的步伐。
酸书生撇掉头上的菜叶子，对于旁人的责难好像闻所未闻，只盯着前面，小本生意的店家看到这种角色，感觉不是什么善茬，暗骂一句，收拾摊子离开了。
而书生则继续跟踪。
连转了三条巷子，书生都刚刚好能看见冷面小哥的长发拐进哪个岔口。
还真是圣人保佑……
他心里暗暗感慨一句，又摸进了另一条小巷，此时人群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陋巷之中几乎没有人了。
踩在湿润的雪上，书生能从足底感觉一阵阵寒意，小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就像小孩子刚刚向你保证再也不偷食的孩子，转头就在炉灶上偷拿了一条炸小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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