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参加仪式已经是他能给出的最大的礼貌。
仪式之后摆宴席,宾客们觥筹交错来来往往,时妍站到时章身边,告诉他:“时正霖直到死的时
候都很痛苦,癌痛,打吗啡都没用,惨叫上下三层楼都听得见。
时章只说了个:“噢。”
时妍倒是笑了,笑得—派轻松:“喂,我送你点东西吧?公司股份和市中心的两套房。”时章疑惑地看向她。
"这些本来就是时正霖打算给你的,但你放弃了遗产,一分没拿,就给了我。”时妍说,“我知道你不想收他的东西。他本来也没打算给你多少,而且指定了只给你一个人,这些东西不能成为你的婚内财产。
时妍说:“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我好像一直没说,新婚快乐。”
“还新婚呢。”时章笑了,“都多久了。”两人聊了会儿,时妍又忙着去招呼别的宾客。时章没怎么吃,在这地方也吃不下去,于是打算起身离席。
一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老管家礼貌地拦住了时章,时章认出他是时正霖生前的贴身管家,在家里,他的话事权甚至比时夫人还大。
"这是时老先生交待我亲手给您的。"管家把一个牛皮纸信封交到了时章手里。
时章眉心很轻地一拧,还是接了。
信封几乎没有重量,轻飘飘的。
时章拿着信封,大步离开,管家也没有拦他,只是在身后目送他的远去。
远离仪式场地之后,时章独自在街上撕开了信封。
里面轻轻
飘落出来一张相片。
相片上是一家四口的合照,每个人都笑得很灿烂。
男人是个金发蓝眼睛的胖胖外国人,两个混血孩子肉嘟嘟地笑着,女人被簇拥在最中间,笑纹淡淡。
很容易就能认出来,时章拥有和她一脉相承的疏淡五官,乍看上去没什么,但很耐看。这是时章的生母。
照片背面写着一段话,时正霖的笔迹:
"这么多年她从没回来找过你,不是因为太远,不是因为找不到,是因为她只想远离你。你看,她拥有了新的可爱小孩,拥有了新的生活。没有你,她可以过得很好。
你的生日是你母亲的噩梦。
短短一段话,时章站在路边看了很久,表情一直没什么波动。许久,他把照片用力塞回信封里,指尖有点不明显的抖。时正霖都入土了还在报复他。报复时章没能按照他的心愿替他延续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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