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许久都没有说话，任由深秋的海风吹起两人的衣角额发。热闹的假面舞会已经开始了，甲板上的人渐渐散去。辉煌的灯光和动人的旋律从船舱飘出来，模模糊糊，如梦如幻。
“殿下不去跳舞吗？”罗伊的手搭在船舷，悬浮起来飘坐在栏杆上，看上去毫无重量。赤裸的双足从洁白的长袍下露出来，轻轻晃动。
“不去了，没什么意思。”亚瑟也照样子翻身坐上栏杆，“我想共舞的人，早就不在这里了。”
“……这样啊。”罗伊垂下羽翼，黯淡的目光显得有点沮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亚瑟见客人失落，反而不好意思了，他整理着心情，试图迎合这个节日的喜庆。他从口袋里掏出几颗花花绿绿的糖果，递过去。“吃糖吗？”
“我可不是小孩子。”罗伊失笑。总是这样，把他当孩子哄吗？
“啊，抱歉，一不小心就……”亚瑟讪讪地挠了挠头，心里纳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风精灵有些像萨菲尔。明明连种族都天差地别，但就是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
上次遇到的那个雕像也是，莫名其妙的，他总不至于看到相似的发色眸色就觉得像吧？
亚瑟郁闷地把手里的南瓜头罩扔出去，扑通丢到了海里，溅起了一圈水花。
水底一抹银光闪过，啪嗒一声脆响，那水面的南瓜就被一尾巴拍上了天。亚瑟和罗伊好奇的视线随着南瓜升起，又落下。南瓜上镂空的眼睛和嘴巴，宛如一张好笑的脸。
他们定睛一看，浅浅的浪花在光影交界处推搡，像一群你推我挤的顽童。
而那个真正的顽童，再一次甩着尾巴，拍飞了再度落水的南瓜，玩得正开心。
风精灵的夜视极好，已经看到了长长的银色发丝，如水藻般在海水中飘荡。小小的人鱼以为自己躲藏得很好，不亦乐乎地玩着南瓜球。
可惜南瓜这东西不够结实，几个回合下来，就四分五裂了。小人鱼傻了眼，垂头丧气地鼓着脸，沉入水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海豚吗？”亚瑟看不清。
“不，是一只很小的人鱼。”罗伊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回答。
“真的吗？”亚瑟的眼睛一亮，迸发出宝石般的光彩，兴冲冲地跳回甲板。转眼间就抱回一个更大的南瓜灯，里面刻着发光和防水的魔纹，装满了精美的糖果和点心。——一看就提前准备了很久。
“萨尔！你的万圣节礼物！”亚瑟欢呼雀跃地丢出南瓜灯，那橙色的一团暖光，便从他的手，稳稳当当地落到了水面上。
小人鱼听到呼唤他的声音，悄悄从海底浮上来，偷偷冒出了半个脑袋。
猫猫暗中观察·
罗伊心中复杂，温柔怜爱的目光落在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小人鱼用手扒拉着南瓜灯，似乎想去摸摸里面温暖的光，又怕再一次弄坏这个玩具。
“这个很结实，可以玩很久的。”亚瑟满含笑意，上半身探出栏杆，努力想在昏暗的光影中看清小人鱼的表情。
那孩子似乎是笑了，湿润的眸子甚过浸水的蓝宝石，纯粹无瑕，熠熠生辉。
就像萨菲尔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亚瑟怔怔地有些出神，耳边传来渺远的歌声。那是小人鱼的家长在呼唤他回去，她们憎恶人类，从来不允许这孩子脱离视线范围之内。
毕竟，曾经的惨剧，只发生过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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