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你咋地吧,我和你老板是朋友,信不信我一句话就把你开了。”斐乐哥依旧指指戳戳,嘴里开始不干不净。
季抗洪握紧了拳头。
“哎哟,还握拳,想打我么?”斐乐哥拿了一个空酒瓶塞在季抗洪手里,低头指着自己的脑袋,“来来来,朝这儿砸,我哼一声都算是孬种。”
斐乐哥剃了个圆寸,隐约能看到头皮下骇饶伤疤,这脑袋可挨过不少砖头。
“b崽子,借你三个胆你也不敢。”斐乐哥开始抽季抗洪的耳光,并不很重,但羞辱性极强。
“给我跪下。”斐乐哥开始来劲,连同桌喝酒的朋友都看不过眼了,劝他差不多得了,和一个服务生犯不上。
季抗洪膝盖笔直:“生我的时候,我爸在长江大堤上抗洪,所以给我取了个名字叫抗洪,我爸,男儿膝下有黄金,除六娘老师和国旗,别的都不能跪。”
“不跪是吧?”斐乐哥绕道后面猛踢季抗洪的腿弯,每次他差点跪下,又都站了起来,踢了十几脚下去,腿都青了。
李玉忍不住跑了出来,带着哭腔劝阻:“别欺负他,他是我弟弟。”
斐乐哥乐了:“早点过来不就结了,妹子晚上跟哥走吧,哥不差钱,更不差事,一夜这个数,赶你一个月的。”他伸出三根手指,代表三千元。
一瞬间,季抗洪脑子里炸响爆雷,接下来的举动是不过大脑的,完全由本能操控,他一弯腰捡起酒瓶子,抡在斐乐哥脑袋上,碎玻璃四溅,血从额头上流下。
斐乐哥确实头铁,这一瓶子没把他砸懵,愣了几秒钟,整桌人全都抄家伙扑了上去,把季抗洪放翻在地,拳打脚踢,李玉拉不住,跑到前面把老板和会计叫来劝架。
好不容易把人拉开,斐乐哥拿毛巾捂着头,鲜血淋漓,季抗洪也满脸花,擅不轻。
老板赔礼道歉,这一顿免单,咱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斐乐哥无礼在先,都是场面上混的人,也不敢借机找茬,欺人太甚。
“医院就不去了,但咱店里得给我一个法。”斐乐哥盯着季抗洪。
老板是明白人,让人去后面把季抗洪的铺盖卷拿来,丢在地上:“你被开除了。”
“我的工资呢?”季抗洪不甘心,他干了两个月多,一分钱都没拿到。
“你好意思提工资,摔了多少碗心里没数?上回把热汤倒在客人身上,我让你赔了么?”老板对他早就看不顺眼了,趁机撵走,连工资都省了。
十七岁的少年再没什么,脱下工作服摔在地上,拎起铺盖卷,看一眼李玉,女孩眼含着泪花,一言不发,都是寄人篱下的孩子,这局面已经无可挽回,什么也是徒劳。
季抗洪一瘸一拐走出了饭店,在路灯下驻足,还好气不冷,他从铺盖卷里掏出一本,那是临进城打工前,瘫痪在床的老爸给他的书,一本武侠,名字叫三少爷的剑。
现在都流行用手机看了,但季抗洪更喜欢白纸黑字的感觉,他想做谢晓峰和燕十三那样剑术高超的人,专杀坏人,专平世间不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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