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齐云轻叹,扇子在手中轻轻一拍,说道:“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还望不要伤了和气才好。”
然而孟涵并未将这话听进去多少,反而压抑着怒意,说:“是不是误会,需要查问清楚才好。若是事情没有个满意的结果,我宁愿退出白鹿社!”
众人一愕,周齐云也无声轻咳,委婉地说道:“在下知道孟兄方才押了雪奴胜,此番雪奴出事,孟兄定然最关切。”他又看向孟涵身旁的男人,“只是雪奴毕竟是李直兄带来的,不知李兄的想法如何?”
李直本就与孟涵交好,私心里当然偏向孟涵。
周齐云了然,转而看向方才进门的小厮,问:“隋程兄如今在何处?”
那小厮面色苍白,忐忑地说:“在宜春阁中,小的不敢擅自做主,发现雪奴出问题后,就请他暂且留下了。”
周齐云颔首:“好,便去宜春阁看看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转向宜春阁。
宜春阁离筵席的雅间并不远,沿着走廊拐个弯便到了。
君瑶悄悄走在队伍末尾,见一行人挤进了阁中,也随之进去,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
公子们锦衣如云,一个个都看向站在阁中的隋程。
隋程一看来了这么多人,个个目光如炬,都落在他身上,他顿时退后几步,色厉内荏地低吼:“你们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孟涵箭步上前,既怒且悲,沉声问:“你为何要杀了雪奴?”
隋程气急败坏,连声道:“你血口喷人,雪奴不是我杀的,我一进门就发现它快死了!”
“空口白牙,谁会信你的鬼话?”孟涵不依不饶,“你分明就是怕我和李直赢,所以就下手将雪奴毒死!”
君瑶闻言挑眉,目光越过人墙,看往隋程的方向。
她方才已将房间观察了一番。这宜春阁十分宽敞,屋内腾出大片空地,用来陈放大大小小十数个笼子,笼子内关着各种兽类。这些兽物大都受过驯化,常与人接触,就算屋子内挤满了人,也都乖顺地或卧或立着,没闹出多少动静。
隋程僵如木般立在一个铁笼前,笼门已经打开,笼子内有一只雪白的貂,那貂通体如雪,没有一丝杂毛,养的肥美灵巧。只可惜现在它趴在笼子里,浑身抽搐发抖,口吐鲜血,已经快奄奄一息了。
眼下的情况,君瑶已了解一二,只怕这雪白的貂,就是孟涵所说的雪奴了。
本以为隋程惹上人命官司,此刻发现死的是一只貂,君瑶心头悬起的石头轻轻落下。
白鹿社经常举办比赛,选出最珍奇最稀罕的宠物,为此公子们可谓不惜下血本,赢了得个好名声,甚至赢享千金,押注赢了的,也可得到不少钱财。如今死了一只貂,这场比试势必不能顺利进行了。
隋程口口声声喊冤,一时百口莫辩,他怒不可遏地瞪着孟涵,说道:“凭什么说这貂会赢?我的狸奴才是最好的!”
孟涵嗤笑:“你的猞猁若是会赢,为何年年都输?你明明是怕雪奴赢了你的猞猁,所以痛下杀手!”
隋程羞愤难当,当即面红耳赤,一个字说不出来。
说罢,他不管隋程如何辩解,提开嗓子,高声道:“诸位,白鹿社向来秉持高雅公正,比赛也不过是聊以为乐而已,真正的乐,是养物之乐。可如今有的人,却枉顾白鹿社的清誉,做出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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