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赵无非将他与君瑶当做小倌后,他对赵无非便十分不屑。纵然看到刚才他对嫣儿无礼,他也克制着没当场拆穿。在场之人有人噤默,有人选择视而不见,有人暗自鄙夷。
偏赵无非没事人一样,对嫣儿道:“方才多喝了几杯,没拿稳。”他俯身寻找,“嫣儿的酒杯呢?掉哪儿了?快找找。”
燕绮娘不动声色地将嫣儿挡在身后,又拦住赵无非,说道:“公子既醉了,就坐下好好歇息,我来找杯子。”说罢,她俯身去寻,找了好一会儿,才从桌底找到嫣儿的酒杯,顺手放到桌边。因地面铺着厚实的织花地毯,杯子完好也没污损,燕绮娘斟了酒涮了涮,也没递还给嫣儿。
事态稍稍平息,酒桌之上依旧推杯换盏,笑谈正浓。对于许多人来说,一个嫣儿的境遇与他们没多大关系,就算闹出什么事,也最好装聋作哑。隋程自然是看赵无非不惯的,他让嫣儿坐在自己身旁,将赵无非与他隔开。
偏赵无非还是端了酒杯,隔着隋程向嫣儿道歉。
嫣儿抿唇,面色微微阴沉,依旧轻笑着。
再尽兴的筵席,临到中场,也会有冷场的可能。雅居外月上中天,水榭歌台里舞乐正盛,场外的酒桌筵席热闹鼎沸,相对比之下,竟显得雅居里有些冷清了。
就在此时,刘坚忽而说道:“在场之人,皆是满腹才学之辈,光是吃菜喝酒未免也庸俗了些,不如玩点助兴的如何?”不少人纷纷看向他,他依旧不紧不慢,提议道:“既有乐曲,又有酒,不如击鼓传花以助雅兴。得花之人,可作诗或现场写文一则,如何?”
隋程第一个开口反对:“击鼓传花倒是不错,诗我可做不好,文章我也写不好。还不如花传到谁手里,谁就学几声猫叫呢。”
在场有些人知道隋程喜爱猫,听闻此言不由失笑。刘坚却误以为隋程刁难,紧紧握了握拳,又不甘放弃,退让一步说道:“不如拿到花的人,可按他人要求做一件事,或回答问题。”
气氛也有些冷了,自然需要些方法重新热起来,否则还未到放花灯的吉时,就让御史和其他人败了兴致,岂非面上难看?
于是赵松文缓声道:“击鼓传花助兴倒也不失雅兴,不过得随性些方才有乐趣。若拿到花,愿意作诗就作诗,愿意说笑话就说笑话,只需大家满意就可?如何?”
有风雅之人觉得不妥:“如此就乱了些,不如飞觞如何?”
击鼓传花,再加飞觞,形式简单却风雅有趣,不少人纷纷赞同。
燕绮娘也来了兴致,抱起琵琶说道:“正好我这两日新作了一曲,不如就作为传花的鼓乐声了。”
“那还不行,”刘坚放松了许多,对燕绮娘笑道:“你若是有意偏袒又该如何?”
燕绮娘说道:“那处有个屏风,我与嫣儿到屏风后弹唱不就是了?”
赵无非也有了兴致,连忙让人把酒令牌子拿上来,让嫣儿抽了一支。坊间玩乐的酒令不会太难,嫣儿抽到“月”字签。
这雅居不大,却有个小台子,供舞乐所用。今日未设歌舞,那台子就空着,便用屏风挡了起来。燕绮娘与嫣儿各自抱琴入了屏风之后,赵松文也让人准备了一枝芍药花球。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也跃跃欲试,屏风内传来琵琶古琴之乐,燕绮娘低吟如玉之声绕梁而来,嫣儿款款唱和,一轻一柔,如低斟浅唱,似雨后飞燕,缠绵轻盈。
花球从首桌开始传递,歌乐之声停下时,花球正好落在隋程手上。在场之人有期待的,有兴奋的,也有漠然的。隋程是京中来的御史,谁也不好出言催促他。他盯着手中花球,暗暗挖了眼将花递给他的李青林,沉思半晌,然后“喵喵喵喵喵喵”叫了几声。
猫叫声惟妙惟肖,灵动活泼,好似真有狸猫悠悠然向人撒娇卖乖,难辨真假。
众人愣了半晌,终于强忍笑意,俱都说好。
“隋大人果然身怀绝技。”
“比猫叫得还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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