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河安,表面看似一派升平,内里却既黑又乱。严韬初来两年,的确为河安上下做了不少实事,但许多疏漏与问题,不是一两年就能彻底填补纠正的。何况这其中关系复杂,处处有所掣肘,他也不能大刀阔斧的施展。
“有关堤坝的账目,在前些日子都被雨水泡过了,赵大人趁此机会亲自监督做账,那些人想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假,只怕难。”隋程说道。
君瑶默然不语。明长昱曾对她说过,河安县年年都向朝廷要钱维修重筑,这些钱到底用了多少,用在了何处,趁现在那些人手忙脚乱时一一比对,就能知晓结果。
隋程见她一言不发,悻悻地收了声,又忍不住问:“你今日可帮我照顾小狸猫吗?我走后它吃得好吗?”
君瑶无语,那只小狸猫,刚被送来时,也不过是一只比巴掌大些的精致小可爱,如今快被隋程喂成小猪了,成天吃了睡睡了吃,连见了老鼠都怕。见了人除了要吃的,还是要吃的,怎么会吃不好?
她随口说:“好,我让人给它喂了肉。”
隋程拍了拍她的肩膀:“多谢,喂猫之恩我一定会报答的。”
君瑶失笑,喂只猫需要报答什么?
这时忽而听到有人恭敬地喊了一声:“御史大人。”
循声看过去,见有人身着青色长衫,从雾中缓缓出现,此人气质清儒,步履有些急,走近之后,君瑶才认出他是县丞顾恒子。
“没想到竟能在此与御史大人相遇,当真是巧。”顾恒子拱手行礼说道。
隋程不冷不淡,君瑶拱手行礼。
顾恒子依旧维持着谦和的态度,客气地在前方带路,此处离襄河之畔也不远了,缓步而行约半盏茶时间,就到了约定的地方。
说来也新奇,风雅社最后一聚,没有与往常一样在出云苑,而是安排在出云苑的船舫上。近日出云苑是非多生,赵无非又在那里出事,社中的人有意无意都有些避讳。
可让君瑶惊疑的是,雾气层层的水面,没有见到什么船舫。倒是有几叶扁舟,在水面时隐时现。这里并非襄河最繁华之处,也不是祭河画舫靠岸的地方,但出云苑的画舫本就该停靠在这里,为何此时却没见着船和人?
顾恒子眉头紧蹙,正欲让人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就见一小厮模样的人匆匆跑了过来,说道:“大人,因方才雾气太大,船只停在此处视线不足恐有其他船只相撞,所以燕姑娘让人将船划到下游河面宽敞些的地方去了,那里有风,雾也淡些。”
雾雨天气,将船只停靠在更安全的地方也无可厚非,君瑶一行人只好再往下游走了一段。大约走了一盏茶光景,终于见到了那艘船舫。
这船舫相对小些,船身长而宽,玲珑流畅,船舫只有一层,但细数之下发现客舱并不少,船篷如坡度稍缓,华美轻盈。
划船掌舵的人见人近了岸,及时将跳板放下来,君瑶与隋程踩着跳板依次上船。
风雅社的主要人物都已聚集,都在靠近船头的最大客舱中相聚。见顾恒子与御史到来,七八人纷纷起立相迎,其中还有在接风宴上见过的刘坚。这其中有几人是没见过隋程与君瑶的,顾恒子便亲自介绍。
得知隋程身份,几人纷纷起敬,一个个上前来敬茶,隋程与他们年纪相仿,也端不起架子,三四句话之后,气氛就随和起来,相谈之间也不那么拘谨。
既是风雅社最后一次相聚,难免有人感慨,轻叹道:“赵公子去世,风雅社今后若再聚,也难免伤感。”
“听闻御史大人在查此案,不知可有线索了?”有人好奇地问。
隋程入座,顺手捻起果脯吃,正色道:“自然是有进展了,不过事关案情机密,不能随意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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