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瑶心中暗喜,立即说:“赵大人费心了,这些菜色都很好。”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但每道都是难得的珍馐。
山海粥与玉带江瑶也就罢了,竟还有清蒸鲈鱼。这时节鲈鱼已是难得,而且肉质也不再鲜美,想要做成美味,更是难上加难。不过清蒸鲈鱼里放入蕺菜等清热的药材,是李青林偏爱的吃法。
见君瑶多看了鲈鱼几眼,李青林说道:“这条鲈鱼是我春日时在江中钓的,一直养在活水池子里,今日特意将它捞了起来清蒸了。肉质虽然比不上春天时肥美,但养得精细,应该比秋日的鲈鱼好吃。”
隋程毫不客气地吃起来,头埋进碗里,鱼肉下肚后,赞叹地说:“果然肥嫩,这鱼能生得这样好,全靠赵大人养得好。寻常的鱼哪儿有这样的福分,得赵大人亲自喂养,还长得那么肥美。”
君瑶默默地开始吃鱼肉,也腹诽道这鱼长得再肥美也只有被吃的命。
李青林吃得比任何人都少,接话道:“这鱼养得再好,也比不上隋大人家的猫。”
隋程面上悚然:“难道赵大人想吃猫?”
君瑶险些噎住,抬眼见李青林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接下来这顿答谢宴,自然是宾主尽欢,隋程也吃得心满意足,抚着肚子推开窗,坐在床边欣赏窗外的街景。
京城的繁华之地,才最具市井烟火气息,临窗而立,可见锦衣华服的人,也可见辛苦奔忙的男女,当街叫卖的摊贩,以及嬉戏追逐的孩童,还有街角三三俩俩的乞丐。凭栏,还能欣赏楼中戏台子上的歌舞戏曲,听几段花鼓戏文。
就在窗户推开不久,一阵清亮的叫声错叠而来:“公主府在城中央,厉鬼索命人心慌,昨夜索命白绣娘,明日冤魂讨债忙!讨债忙!”
君瑶心头一凛,立刻放下茶盏走到窗前,循声看去,只见几个瘦弱年幼的乞丐围城一团,沿街喊叫着,稀稀拉拉地穿过人群,很快消失了。
若她刚才没记错,那些小乞丐叫喊的是公主府的事,甚至还提到了白绣娘。这白绣娘,应该就是白清荷。这案子,从案发至今,也不过几日,除了几涉案的几个人外,没有多少人知道详情。为何那些小乞丐会唱这古怪的词?
她能听见小乞丐的唱词,李青林自然也能听到。他起身走到窗前,见她面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君瑶说:“方才那些小乞丐,怎么会知道公主府的事?”
这事还有谁知道,知道多少?
李青林蹙眉,轻声道:“问一问就知道了。”说罢,他将小二叫进来,吩咐了几句,小二应声而去,不过片刻就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进来。
这少年是这条街上酒楼饭馆的常客,专会说书,也会讲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赚些钱财,平日里游走在各个街道酒楼中,消息十分灵通。所以被人戏称灵通嘴。
李青林将一锭银钱放在通灵嘴面前,通灵嘴立刻拿起来往嘴里一咬,擦了擦放怀里,利索地问:“几位爷想听什么?”
君瑶说:“公主府的事。”
通灵嘴心思活泛,就是吃这碗饭的,当即添油加醋将听来的有关公主府的事讲了一遍,讲得天花乱坠离奇惊悚。从公主府的风水,府邸上空的黑气与阴云,讲到诡异的冤魂厉鬼。
“话说那黑气和阴云,早在公主府缭绕了好几年了,许多道人方术都祛不走。前两日,府邸上空的黑气阴云,竟受厉鬼冤魂差使,化作怨气,在公主府内游走索命。这怨气相当邪乎,索命之前,定要先画好符咒,要索谁的命,就将怨气化作血,以血为咒,生在那人的衣襟之上。不久后,被咒的人,就会暴毙而亡,魂飞魄散。”
通灵嘴抑扬顿挫地说完,本以为能得到几分赞赏,谁知这三位爷,除了生得貌美如花那位十分有兴趣之外,其余两位都是面色平静。
隋程听得“啧啧”两声:“这么说,那位白绣娘就是被厉鬼化的怨气锁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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