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摆好,君瑶吃了半碗豆腐花,味道调的香辣爽麻,原本明长昱喜食清淡,和君瑶在一起久了,也受了她影响,时不时要与她一起吃些重口的。
君瑶本有满腹的疑惑欲问出口,却不想坏了他的兴致。
在这冷意暗袭的秋末冬初之夜,热闹繁华的京城似也感受到了冷意,侯府内外冷清寂然,连着周围的喧嚣也随之一同消匿。唯有这漱玉阁中的饭菜香,升起无尽的温暖。
这一晚的风波还未结束,君瑶与明长昱吃过饭后,正在房中下棋。皇帝的圣旨,便在这寒意渗人的夜色里到了侯府。
宣旨的人依旧是李公公,可怜他刚入宫,就要出宫回侯府颁布圣旨。此番虽然没了亲卫相随,可阵仗却没输。以这般声势从皇宫一路到侯府,想必早就就快沉睡的人惊醒。
君瑶未曾随明长昱一同去听旨,待明长昱接了旨回漱玉阁,君瑶才知晓圣旨的内容。
“圣上要将你调离京城?”君瑶诧异。
那圣旨上,清楚地示意着,让明长昱三日内立即离京,前往晋州查近年来晋州茶税之事。皇帝既没有革去明长昱官职,也没有贬其身份,但打压之意已经十分明显。晋州远离京城,地处西南,而明长昱的势力都在京城,此去晋州,实则是将他置于孤立无援之地。而圣旨中所谓的茶税,也是可大可小的事,查起来也会受多方掣肘,他一外来之人,若没有皇帝在背后支持,如何应付晋州本地的官民?
然而令君瑶欣慰的是,李公公还有圣上口谕——君瑶身为大理司直,掌出使推按,承制推讯,随之一同前往。
这着实让人看不透。既要调离明长昱,为何又给他派一个大理司直同行?转念一想,似乎又能窥出几分端倪,虽说大理司直品级很低,无甚实权,可去到地方,便等同于钦差。
然而让君瑶不解的是,这只是一道口谕,并非圣旨,即便她去了晋州,谁会承认她的钦差身份呢?
一时之间,她忧大于喜,抬眸间,与明长昱相视,彼此眼中都有凝重。
须臾之间,明长昱已收好圣旨,让人去了舆图。
君瑶不明所以,她对这天下的舆图并不熟悉,便循着明长昱的视线找到晋州,她问道:“此去晋州,路途遥远吗?”
明长昱说道:“是去蓉城的两倍。”
西南境地,或已逼近边境了。
明长昱说道:“晋州,是崔家的势力范围。”
君瑶心中一惊。崔家与赵家是姻亲关系,崔家的主要势力不在京城,而在晋州,明长昱若是去晋州查茶税之事,势必要越不过崔家,这可如何是好?
明长昱浑不在意地收了舆图,对她说道:“早些休息,后日出发。”
君瑶颔首,她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准备的,她看了眼明长昱,问道:“此去晋州,你要带多少人?”
明长昱默然一瞬,才低声说:“这一次,是圣上有意打压,人不能带太多,只带几个亲信就好。”
君瑶深吸一口气,克制着内心的不安。
京城的天,说变就变,一阵秋风,一阵寒凉。整座繁荣的城在逐渐浓密的墨色中陷入混沌,连绵不绝的万家灯火,也逐一熄灭,京城悄然沉入冷寂漫长的黑暗中。
君瑶在离开京城的前一日,去了大理寺,交接了年末的事物,散班时回了自家宅院,收拾好自己的细软。
离开京城当日,晨钟动响寒雾,君瑶早早地骑马到了侯府之外。明长昱已带着人出了府门,轻装便行,所有人都做普通打扮,看不出身份。君瑶粗略数了数,他带的人果然不多,精锐侍卫统共十来个,还有些个杂役,这阵仗,与明长昱平日以侯爵身份出行时的阵仗简直无法相比。但这些人都是侯府的精卫,可以一当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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