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真暗自盘算,却不敢把担忧表露出来给女儿看见。
厨房里,陈丽卿和蝶儿正在给父亲熬粥,自从陈希真丢了禁军提辖的职位,又天天修道,没个赚钱的营生,陈家并不富裕。除了一个从小跟自己长大的蝶儿,还有一个从老家带来的苍头老仆,就没别人了。
一家四口,一个四方小院,这就是陈家的全部。所以别看女飞卫在外面虎虎生风,在家一样得下厨房做饭。
陈丽卿一身素衣打扮,十八九岁正是一个女孩活力四射的年龄,但是她却充满了悲伤,手里拿着小扇子对着小火炉轻轻的煽火,蝶儿不时将一两片柴禾填入炉中。
蝶儿今年只有十六岁,很是乖巧懂事。
陈丽卿看着填柴的蝶儿道:“下午出去买东西又被那些泼皮刁难了么?”
蝶儿摇了摇头,头上两支小辫随之晃动,笑道:“没事的姐姐,咱们这里出了巷子就是街道,他们要是敢胡来,我就大声叫,他们也没法奈何我。”
陈丽卿看着面带笑容的蝶儿,心中难受,这孩子一个姑娘家,出去买个菜却需要面对那些泼皮无赖的纠缠,甚至辱骂,心中该有多委屈,可为了让自己宽心,竟然一直笑着不让自己担心。
陈丽卿摸了摸蝶儿的脑袋,轻声道:“这高衙内真是可恶,打不过我,就用阴招,可惜让你也陪我一起受委屈”
蝶儿急忙摆手道:“姐姐说什么胡话!我愿一生守着姐姐,无怨无悔。些许委屈算得了什么。”
陈丽卿见蝶儿着急,便哈哈笑道:“知道啦,我的蝶儿也是个女好汉,才不怕那泼皮无赖呢,下次我们一起去买菜,谁敢纠缠,就让他们尝尝我的铁拳!”
蝶儿这才喜笑颜开,不过片刻之后也有些担忧道:“那些该杀的泼皮把周围送柴的人都赶走了,还恐吓他们说,谁给陈家送柴就要谁性命,肉铺张大叔悄悄告诉我的。”
陈丽卿也叹了口气道:“这高俅和高衙内无赖出身,最会使这下作的手段,也不知道赵官家是看中了他哪一点?这样的人竟然也能身居高位,掌管三衙禁军,真是荒谬!”
蝶儿劝道:“姐姐别急,人们不是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么,他们父子这么作恶多端,迟早会遭报应的,说不定那高衙内明天就会掉茅坑里淹死呢。”
“咯咯咯”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厨房传出。
陈希真犯愁的老脸听到传来的笑声,也舒展了一些,女儿的笑容就是老父亲最大的宽慰,为了她的幸福,决不能再在东京城待下去了。
正思虑间,突然听见咚咚的敲门声,并伴随一个尖锐放肆的声音传来:“陈家小娘子,我高衙内又回来了!”
端着托盘拿着瓷碗的蝶儿心中一惊,手中无力,托盘落地,瓷碗吧嗒一声碎成了几块。
陈丽卿也三步并做两步,从屋内抽出宝剑,找到父亲,让他拿主意,
现在该怎么办?
陈希真也心中暗暗叫苦,怎么不给自己布局出逃的时间?自己是女儿的主心骨,现在决不能示弱!
穿戴整齐,拿起哨棒,陈希真让女儿和蝶儿躲在屋内不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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