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盘转着的木手串,动摇了岑芙的记忆。
她讷讷吐不出一个字,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终双手交在身前。
静静地看着他们。
男人似乎感受到身后来了人,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扭回头。
两人就这么隔空对上了眼。
徐洪姑父有着一双慈悲又干净的眼睛,也总是笑着的,眼尾有个钩子似的。
他深深又短暂地打量了岑芙的眼神,直起身一笑,“姑娘,许久不见啊。”
手心在这寒冬室外冒出了汗,岑芙收紧下巴,一言一语都小心翼翼,情绪满盈:“…您好。”
姑父的腰板依旧挺直,就是头发白了。
敬重的长辈的衰老,是让她无法不伤悲的事。
许砚谈没往前来,把东西往地上一搁,斜着身子肩膀靠着墙边。
整个人半处在阴面,环胸耷拉着眼皮盯着,没什么情绪。
似乎也没打算跟这假道士姑父叙旧什么。
徐洪偏回头看了一眼佣人松土的进度,伸手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灰尘,“播种的功夫要下在寒冬,这样到了春天啊,才能出芽。”
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到岑芙面前。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见你,念了一首诗。”
岑芙使劲点头,跟他说话心里说不出的舒适,一字不差地背出:“犹胜无言旧桃李,一生开落任东风。”
这是你给我取名“芙”的祝福么,姑父。
“犹胜无言旧桃李,”徐洪背过手去,手里的木珠串一直转动发响,悠悠品味那首诗,语气含笑:“一生开落任东风…”
而后,他回头。
岑芙转身,追随着他的方向,始终认真地看着这位长辈。
徐洪先是有些严肃的看她,然后在不经意地瞬间,突然挤眉弄眼地逗小孩似的噗嗤一乐。
他对岑芙伸出自己的手心,示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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