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错。”契约之神道，“这里，其实就是你的灵魂之内。”
“你要是说灵魂深处我还能听得懂，但灵魂之内……怎么这么别扭呢？”王起道。
“灵魂哪有深处？不过一缕轻烟而已。我们现在，就在这缕轻烟之内。”契约之神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了，是你的这缕轻烟。”
“灵魂……竟只是一缕轻烟吗？”王起忽然感慨了起来：“所以死亡这种东西才总是来得又突然又不可捉摸吗？就像一缕轻烟一样，风一吹就散了……”
“不能这样说，这样说太武断了。”契约之神纠正道：“这缕轻烟，跟一般意义上的轻烟还是有区别的。至少，灵魂这缕轻烟，风可吹不动。”
“比喻，知道吗？没文化。”王起嘲笑道。
“你们王家一脉，有着跟所有人都不一样的血统。”契约之神索性不发表意见，继续道。
“哦？我们王家有什么血统？难不成是帝王血统？”王起又自嘲道。
“帝王血统？至多也不过是主宰一个朝代而已，岂能与你们王家的血统相提并论？”契约之神说起王起的血统来，似乎比王起都还要自豪一些。
“就算帝王血统不能跟我们王家的血统相提并论，但你怎么说起来比我还自豪？”王起的观察力从来都不算差。
“因为……我就是王家的先祖。”契约之神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
王起的反应稍迟钝了一下，“你？王家的先祖？占我便宜啊？”王起鄙夷道。
“我并不奢望你会相信，因为……每一代的王家人都不曾相信过。”契约之神倒是惆怅了起来。
“我想，如果你是王家先祖的话……作为神，你可曾庇佑过你的子孙？应该没有吧？你知道吗？王家的每一代人，据我所知，都未曾见过自己的父亲。他们都像我的父亲一样，总有一件什么事，需要他们不得不将自己的妻儿放下，去承担、去成就。”
“你知道这种感觉吗？对于每一位父亲来说，他见不到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儿子见不到自己，自己的孙子又将见不到他的父亲……这样的死循环，就像是诅咒一样，世代都要背负的诅咒……可是，他们之所以有那种力挽狂澜的力量，根本就是神明给予的。”
“如果你是王家先祖的话……作为先祖，难道你就不觉得你施加给后辈子孙的宿命过于沉重了吗？”王起幽幽的道。
“若是有得选，谁愿意这样呢？”契约之神无奈道。
“若是有得选？你没得选吗？”王起问。
“你不明白的，我王家承担的一切，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契约之神忽然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王起竖起了耳朵，但就只听到了半句话，这感觉……
“不说这些了，你要记住，作为王家人，必须永远保持住，王家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纯白的灵魂……”奇怪的是，契约之神的声音居然在这一句话里慢慢的压低了下去，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王起差点没听清楚。
“纯白的灵魂？”王起对这句话有着万分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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