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上) (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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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柔看着牧晚馥沉思下棋的模样,这身白衣实在很适合他,几乎可以说是为他而制造出来的。一般人穿白衣总是有点臃肿造作,这身白衣却愈发显得牧晚馥冰肤胜雪,肩膀线条柔软,腰若约素,简单的腰带上系着一面白玉。那流水般柔软的棕发以白色的发带绑起来,露出一截天鹅似的雪白颈项。

        看了一阵子,商柔也实在有点疲累,头不禁一下下地往下点着,很快就打起瞌睡来。

        陛下今天光临大悲寺,幸好大悲寺还留有几套陛下昔日的衣服。无欢看着牧晚馥认真思索棋局的模样,一双鸦翼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琥珀色的澄澈双瞳倒映着棋局,鲜艳的红唇掀动着,似乎并没有阻止无欢说话的打算。

        无欢欣慰地说道:贫僧还以为……陛下还会拘泥於往事,不愿意穿上这些先帝为您挑选的衣服。

        朕不是大师,无法从七情六欲中解脱。牧晚馥手执黑子下了一着,抬头向无欢浅浅一笑。饶是无欢已经剃度多年,仍然不禁被这浅淡婉若的笑意稍稍迷住了。

        朕只是知道那些事终究已成过眼云烟……那个人已经死了,这些衣服说到底只是些俗物而已,朕没必要迁怒於它们。

        陛下大彻大悟,贫僧欣喜不已。无欢看了商柔一眼,他虽然有意远离牧晚馥,但在睡着之後却不由自主靠在对方的身上。牧晚馥也没有推开他,反而稍稍坐近商柔的方向,让他可以靠得很舒服。

        这位商公子……

        大师是方外之人,对於凡间俗事还感兴趣吗?牧晚馥的黑子已经吃了一记无欢的白子,头也没有抬起来,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是贫僧着相了。无欢念着佛号说道。

        棋盘渐渐亮起来,牧晚馥抬头看着门外,只看见雨势停歇,太阳已经破云而出了。

        最後,输的竟然是牧晚馥。

        陛下的棋艺是从贫僧那里学来的,自陛下十六岁起就已经青出於蓝,没想到今天竟然又输给贫僧了。

        已经醒来的商柔歉然道:一定是我睡着了,还靠在晚馥身上,使他分神了。

        无欢听到这称呼,不禁看了牧晚馥一眼,牧晚馥只是安静地收拾棋子,连眼眸也没有抬起来。

        当年陛陷荣都,坐困愁城之际,城外军队以哀歌劝降,陛下经过十天的奋战之後破城而出,之後势如破竹一路杀至京城。无欢看了牧晚馥一眼,说道:当年十天十夜的哀歌都不足以打动陛下的铁石心肠,今天却竟然分神了。

        大师,您又犯了嗔戒。牧晚馥微微一笑。

        商柔看着这两人在打机锋,疑惑的眼神在两者之间转来转去。

        此时,牧晚馥指着外面道:你看,太阳出来了。

        商柔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到外面。他站起来跑到趟门的一边,雨後的阳光温柔地洒落在他的脸上,他脸上的伤疤已经浅淡得几乎看不见,但衣领下的肌肤依然隐约可见铜钱大的伤疤。无欢却只是看着牧晚馥,他的眼神变得有点深沉,但很快就回复正常了。

        牧晚馥和商柔与寺中群僧一同用膳,有些高僧认得出牧晚馥的身份,但陛下既然微服出巡,他们当然也不敢说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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