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上)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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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烈日灼人,大地被烤炙着。万里无云,长空彷佛永止无尽。城外山峦起伏,偶有白鹭冲破黏稠得如同蜜糖的空气冲上青天。

        日正当空,马蹄声夹杂着沙尘从远方而至。为首的闻萧伶身披盔甲,他一拉疆绳,跨下黑色的骏马便听话地停下来,彷佛是他身体的一部份。身後的精兵立即跟随着他们的大将军停下来。

        玉树临风丶雄姿英发,竟又是一个绝色倾城的美人。

        闻萧伶轻巧地翻身下马,落在地上是没有声音。他稍一整理头盔,露出那张邪魅艳丽得如同罂粟花的容颜。相比起牧晚般那朦胧优雅得如同雨雾的温柔,闻萧伶却是桀骜不驯的美人。他浓黑的长眉入鬓,眼角上挑,未语先带三分玩味的笑意,一双墨瞳黑得晶莹剔透,竟然带有几分妖媚。他那鲜红娇艳的唇瓣嚣张地扬起来,带着的都是对於帝皇的浓情蜜意。

        陛下,末将幸不辱命。闻萧伶翻身下跪在牧晚馥面前,他的话句短促有力,明显是个惯於发号施令的人物。他抬起头认真地凝视着他的帝王,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碧灯万盏,衣香鬓影,人声沸腾,再是精心打扮的淑女,再是自命潇洒的公子,都比不上那个相伴君侧的红衣美人闻萧伶。

        闻萧嫣的美是女儿家的娇蛮,闻萧伶却是媚艳到极致,如同绽放的鲜红月季,流云似的青丝绑成简单的马尾垂在脑後,露出玉色的颈项,大漠风沙也舍不得毁掉这冰肌雪肤,墨瞳里倒映着君王淡淡的微笑,眼底荡漾的是如烈火般灼热的。

        传说中的沙漠玫瑰就应该跟闻萧伶一样,美艳得张扬危险,带刺的妖冶在诱使采花者堕落。

        牧晚馥坐在龙椅上,他一手托腮,稍稍偏头,微笑地听着闻萧伶说话。一者清淡,一者浓烈,竟是天造地设。

        藏在人群中的商柔凝视着牧晚馥,企图从中找出一点点的不同—跟自己在一起时,他好像都是这样笑着。

        一直以为,牧晚馥对自己是特别的。如今看来,这份特别并不特别,给予商柔的笑容,转眼就可以给予闻萧伶。

        珍馐百味,葡萄美酒,全都是味同嚼蜡。

        心里很酸,商柔想,也许这都是报应,自己为了一时激情辜负合和公主的情深,所以现在自己只剩下一场空。

        商柔喝了许多酒。真奇怪,为什麽在想醉的时候偏偏醉不了。他虽然不断控制自己不要再去寻找牧晚馥向闻萧伶的身影,但终究还是忍不住抬头去望向龙椅。

        南宫雪等女眷还在原位,牧晚馥和闻萧伶却已经不见了。

        他们在一起吗?他们在做什麽?

        商柔觉得自己很可笑,作为正妻的南宫雪也不过问牧晚馥的行踪,自己凭什麽过问呢?凭牧晚馥曾经跟自己有一段露水姻缘,而他似乎有意把自己收到後宫?还是凭自己是他所谓的姐夫?

        想起合和公主和他们的女儿尸骨未寒,自己却在为了她的弟弟争风吃醋,商柔酒意全消。他拚命告诉自己,那是不应该有的感情,他应该拒绝牧晚馥的邀请,然後马上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

        可是这不就等同把牧晚馥拱手让给闻萧伶?闻萧伶身世出众,又长得如此妩媚风流,又可以给牧晚馥守护江山,牧晚馥??跟他真的只是君臣关系?

        商柔并没有发现,他己经把牧晚馥当成一个可以随便跟任何人发生亲密关系的男人。

        思来想去,商柔还是得不出结论。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後告诉自己,他现在去找牧晚馥只是为了去向他提出自己想要离开京城的想法。既然当初是自己要求留下来的,他也从未挽留自己,那自己若是改变初衷,他应该都不会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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