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绿叹道:「小的听说之前陛下还想把李婕妤的孩子过继给您,公子膝下有子,才算是在宫里站稳阵脚,陛下也是明白这道理的,偏偏您却拒绝了。」
「血浓於水,那是李婕妤的孩子,我怎麽能够抢过来?」商柔毕竟也是有过孩子的人,他摇头道:「罢了,他能宠爱我多久就多久吧。」
黄昏时,商柔正躺在床上伸展着手指,他的伤口碰不得风,整天只能待在房间里,虽然是无聊至极,但他也不想给任何人带来麻烦,唯有静静地待着。
商柔正打着瞌睡之际,感到室内的玉蕤香香味更浓郁了,他睁开眼睛,只看见一身锦紫色展袍的牧晚馥一手持着五色漆胎香盒,另一手拈捻着香珠,正在专心地看着紫铜香炉里袅袅升起的轻烟。他把香饼放进香炉里的瓷片里,然後便从一旁的珊瑚香瓶里拿出香匙,伸进香炉里细细地把香饼铺平。
牧晚馥轻轻弯身,一手放在铜炉上方,以确认温度适中。他的侧脸平和娴雅,眼眸里是柔和的笑意,唇角浅浅地翘着,彷佛只是个为夫君红袖添香的贤妻,而并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
几度试香纤手暖,一回尝酒绛唇光,竟是如此绮丽风流的一事。
商柔看着看着,不禁看痴了。他想起那个平凡的小雨,温柔随和,言笑晏晏,先帝所倾心爱恋的,想必也是这个温柔体贴的晚馥。
他又想起现在的牧晚馥,处理政务时的一丝不苛,保护自己时的冷静坚定,开心时那甜美娇媚的撒娇,生气时那足以刺伤自己的淡漠矜持
还是喜欢的,任何一面的他都是深深地喜欢的。
小雨丶牧晚馥,从来都是同一人,同一个让商柔许以一生情深的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自己的情深,他没有必要报以同样的温柔忠诚。
早在铜雀宫献身起,就明白这股逆伦的激情终有一天会焚毁自己--若是如此,那就任由自己化作飞灰吧。
「醒来了?是朕把香珠加得太快了,那味道实在太浓郁,把你弄醒了。」牧晚馥随手把香匙插回铜瓶里,失笑道:「许久没有亲自焚香了。」
这天下间能令这绝色美人素手焚香的先帝,早就化为一缕幽魂了。
商柔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牧晚馥。
「手指还痛吗?」牧晚馥坐在床边,轻轻地捧起商柔的手。
「好一点了。」商柔看着自己的双手,多年的养尊处优早就使他的双手褪去劳作时留下的厚茧。
「听说你把朕赏给你的人参都给李美人了,你不必这样做,田太医会照顾好她的,这宫里又不是第一次有女人生孩子。」提起李琳依,牧晚馥的语气也是淡淡的。
「李美人首次怀孕,她年纪还轻,想必是很徬徨的??」商柔说到这里,又想起合和公主,她怀孕时的妊娠反应很大,时常半夜里盗汗醒来,情绪起伏都很大,突然就会哭起来。
怀孕生子本就不容易,几乎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可惜合和公主终究是熬不过去。
商柔看着牧晚馥,他的神色淡漠,明显猜到商柔在想什麽。
「皇后娘娘怀孕时也很辛苦,对吧?」商柔立即提起一个没那麽敏感的人,免得又吵起来。
「南宫家的大小姐,没有你想像中那麽脆弱。」牧晚馥的唇角噙着一丝凉薄的笑意。
商柔一怔,他不是不知道牧晚馥和南宫雪只属政治婚姻,但无论如何,南宫雪终究是牧晚馥的发妻,牧晚馥还是灵王殿下时只属先帝禁脔,自是没有纳妃,所嫁南宫雪是在他登基之後才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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