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晏婴之才,貌丑又如何……”
“哦!”朝云嘿嘿地笑。
“小蹄子,你笑什么!”朝烟轻嗔。
“笑那许大官人生得好看,却是无用的。原来姐姐只看其里,不见其外。”
“你这…你这好好地说话,又讲到许大官人去了。关他什么事!再说……那许羡真,哪里就好看了?眉眼鼻唇,都不及哥哥呢,只是中人之姿罢了。”
“姐姐乱讲。那许大官人分明是好看的。他眉如刀剑,目有山河,生得硬气,似个提枪打仗的大将军呢。”
朝云夸许衷,害得朝烟秀眉一蹙。她紧张地看着妹妹,想着:从不见云儿这样夸过什么人。莫非,莫非是云儿,看上了那许羡真!?
女儿家总是心思细敏,朝烟如是想,却也是偏颇了。朝云无非实事求是,说得也算中肯。
好在朝云接下去几句,消了朝烟疑虑。
“不过,看他打扮的模样,也只是个员外郎,不是个将军。姐姐,你不中意这样的员外,我也不喜欢。你猜我喜欢怎样的?”
“你喜欢怎样的?这还需我猜?”
“嗯?姐姐知道?你快说说,我看你说得对不对。”
朝云赶紧把耳朵凑到朝烟嘴边,听着她说:“你喜欢的人,便要雄名盛李霍,壮气勇彭韩。能令石饮羽,复使发冲冠。要功非汗马,报效乃锋端。”
虽非直言,但朝烟借诗作答,已把意思说得很明了了。
“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朝云“嘿”了一声,隔着被子想去抱住朝烟。可惜锦被厚重,她手芊芊,怀抱不成,倒是闹得两人碰了彼此痒痒穴,莫名笑作一团。
值夜的燕草听见屋里有动静,敲敲门问:“姐儿,可有事?”
“无事无事,燕草,你快去睡吧。”朝烟对外喊道。
燕草走开去了。
朝云平仰在床上,哈哈喘气。喘罢,带着轻松的笑意小声地说:“知我者,阿姊也。李霍彭韩皆英雄,要让我动心的郎君,必然是个大丈夫,有豪气干云之气概,有金戈铁马之胆魄,有刚强忠勇之身躯。”
朝烟也是平躺着,侧头看着里边仰面而躺的妹妹。
妹妹说着自己喜欢的郎君的模样时,眼里似有星辉。很想拿一副铜镜来看看,瞧瞧自己说“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之言时,眼中是否也有这样的光亮。
姐妹俩躺在床上,讲起这种说不完的话。
悄声地,只在这里说,窗扉门扇之外,再无别人会听见。
一句、两句,似用狼豪在纸上各自画画。每说一句,就像又落了一笔,慢慢地把郎君画了出来。只是在心做的纸上,也再无别人会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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