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风雨下西楼 第97节 (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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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一路从城外,赶回了郑家。

        郑家后门,巷子之中躺着一个人。

        远远的看,还不见得那就是个人影。只是一张大的布头盖着,看不真切布头下面的到底是什么。

        马车停下,下人摆好下车凳,郑平向朝云伸出手,想要扶她下去,被朝云甩开。

        她不用下车凳,一脚迈到地上,快步走向那布头盖着的人。

        韩婆婆与羌笛站在一边,眼见着朝云来了,红着眼眶迎了上去。韩婆婆扶着朝云,上下扫了几眼,看到朝云无碍,拍着胸口道:“还好,还好,姐儿没事就好!”

        朝云只看着地上那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韩婆婆颤抖着声音,告诉姐儿:“这…这是白草。”

        “白草是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躺在这里!”朝云轻扫开韩婆婆的手,蹲到了那人的身边,伸出手要掀开那块布。

        她的手被郑平抓住。看似文弱的郑平,此时力气不小,稳稳地锢住朝云的手,不肯有一点松弛。

        “三娘,别看。”

        郑平来前已经看过,只怕朝云看了会吓到。

        朝云面色冰如寒铁,一双眼睛像是有万千冷意蕴藏其中,对着郑平说道:“放开。”

        郑平看着她的目色,忽然觉得,若是这时他不放手,朝云怕要生他的气了。

        他的手一下松了,而后便是朝云的动作,一把掀开了那块盖住白草的布。

        面无血色的小丫头,静静地躺在朝云的面前,没有了往日脸上的笑意与灿烂。

        朝云总觉得这人并不是白草。白草不该在这里,也不该这样苍白。

        她捧起白草的头,果然摸到她的脑后有被重击的痕迹。

        再仔细端详一番她的脸,秀眉弯弯像是月牙儿。

        便是这个人,曾给她煎过数不清的药,随着她从李家到了郑家。别的女使都在抱怨郑家的后罩房太小,抱怨郑家乞巧搭不了彩楼,抱怨郑家的宴席没有体面时,只有白草还整日乐呵呵的,蹲在墙角拔着地上的草,院子里的人都喜欢她天真而不蠢笨的性子。

        朝云曾想过,自己若是要去西北,如果要选个下人跟随自己,那大抵就是年纪最小的白草吧。

        她今年,也只有十四岁。

        她的衣裳上,还沾着羊肉汤的味道。

        朝云头又晕起来,痛苦地捂住了头。羌笛与胡琴一左一右扶住她起来,郑平喊道:“快,快去请个大夫来。”

        韩婆婆偷偷抹了把眼泪,又把地上的布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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