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毋需安眠药片,托福可以睡一大觉。明天当振作精神,指导宣传部工作。夫人如有见教,请随时指示。”说完,陈布雷竟喜孜孜地走了。
当时,宋美龄日夜为丈夫耽心,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在这个关键时刻,她万万料不到已与自己疏于往来的二姐宋庆龄,却对她伸出了援助之手,实在令她感激落泪。
12月13日宋庆龄用电话通知孙科,叫他准备飞机,她愿意偕何香凝一同飞往西安;劝说张学良和杨虎城以大局为重,释放蒋介石。当时,宋庆龄的这个举动,顿时给濒于死亡的姊妹之情带来了转机。
宋美龄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给居住在上海的二姐宋庆龄拨了个电话表示由衷的谢意。宋庆龄接到电话,也当即回电话让小妹不必着急。
1936年12月14日下午,端纳安全抵达西安。西安并不像他来前想象的那样可怕,到处是锣鼓喧天,且张学良亲往机场迎接了他。
当下二人暂短交谈一阵,张学良便带端纳去见蒋介石。
进屋后端纳直趋蒋介石,两人使劲握手。张学良立在一旁。寒暄之后,端纳连忙掏出钢笔拟了个电报,交给张学良道:“请你马上派人把这个电报发出去,希望今晚就能到达南京。”
“你这是……”蒋介石有些不解问道:“何必这么着急,我们还没有开始说话呢。”
端纳叹了口气道:“唉!委员长,说来话长。我这个电报是打给夫人的。我是受夫人的委托来的,上面只有一句话:‘我已经同委员长见过面了。’至于以后的电报,当然要我们商量后再发了。”蒋介石听了不禁一怔,问道:“难道……难道他们以为,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端纳尴尬地回答道:“总而言之,目前南京谣言满天飞,把西安说得一团糟,简直没法儿说了!”端纳随即从皮包里掏出宋美龄的亲笔信道:“委员长,夫人在南京一切安好,您别惦念。这是她给您的信。”蒋介石接过,忙不迭拆开,读到那句“现在南京是戏中有戏”时,蒋介石忍不住当着端纳和张学良的面竟咧嘴笑出声来。
“委员长,”端纳劝道:“现在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不愉快的事情绝对不会有了。我先来报告前天的事,就是12日那天的情况……”于是端纳把南京政府尤其是何应钦如何主张讨伐轰炸西安的事说了一遍:“我同夫人的看法一样,这不是闹着玩的。但反对也没有奏效。倒是平素和您有矛盾的冯玉祥说了公正话,他大声疾呼反对动刀动枪。可是他手上没有权,也不能解决问题。谣言满天飞,没有人愿意来西安,愿意来的人何应钦又不让他来,于是我决定冒一次险。”端纳说罢长叹:“其中经过一言难尽,以后再说吧。我是先到达洛阳的,旋又接到张副司令的欢迎电报,今天便来到了。在洛阳时,我跟空军说过,如果你们一定轰炸西安,那么除了蒋委员长之外,现在又多了一个端纳,而且夫人、宋子文和孔祥熙他们说不定这两天也要来。我说你们炸吧!空军们说,那怎么能炸西安?不过这是讨逆总司令何应钦的命令……”此时蒋介石听得双目直瞪,眼睛里冒出火来:
“他们竟敢这样胡闹!”
“是啊!”端纳说,“自从前天出事以后,南京就千万百计使西安与南京之间的联系断绝,尽力不使全国民众获得这里的真相。譬如说,在夫人接到我刚才发出的电报之前,他们甚至还以为委员长已经死亡了呢”。
蒋介石忽地俯向书桌,半晌才又叹道:“汉卿只不过是想对我说话,有什么不可尽言的,却非要把我扣留起来,真是胡闹得岂有此理!”
张学良立刻把这几句话译为英语告诉端纳,端纳微笑道:“依我的看法,这几天是您最舒服的日子了,您不也是常常把人扣起来才对他们说话么?”
张闻言发笑,不愿意立即翻译给蒋介石听,端纳也尽管在笑。于是蒋介石追问:“他说什么?他说什么了?”
张学良只得说:“我不能把他的话译给委员长听,您将来回到南京再问他吧!”
“回南京?”蒋介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此话当真?”
“只要您答应一个条件,也就是两个字::抗日!’明天早晨我就派飞机送您回南京!”
“啊!上帝!”端纳像放下千斤重担似的轻松起来:“我这一次西安之行,成绩太美满了!”他奔过去执着蒋介石的双手:“委员长,我给您道贺,毋须多久,我们就可以回南京去了!”
1936年12月22日下午4时,西安机场。
三架“福克”式飞机呼啸着急速下降并滑向跑道。
随即,在头戴皮帽的东北军士兵护送下,宋美龄和宋子文一行驱车径向蒋介石的居处驶来。
那两天,蒋介石心里有事睡不着觉。他惦记着南京的代表何时来,自己是否马上可以“脱险”?听端纳说,夫人也要来,子文也来,这些是真的吗?……正在一阵朦胧之中,隐约听到飞机声,他神经质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对着镜子整理一番,准备迎接夫人和其他代表的到来。
蒋介石伸长脖子望着,就听门前的汽车声震天价响,一连串“敬礼”的口令声中,张学良一马当先大步走进来,后面一位全身黑色装束的女人紧跟着--蒋夫人宋美龄真的来了。
当时就见宋美龄、端纳、蒋鼎文、张学良、宋子文等一个个跟着进来。只见宋美龄走在前面略一端详,见蒋介石气色还好,于是立时奔了过来道:“大令,伤在哪里?给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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