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乐殷南不解。严笑说:“你就不想问问现在外面是什么局势?乐小将军可是中弹失踪,生死未卜,疑似身亡呢。”
“现在你的旧部满大街都在找你,你一出面,好不容易稳定下三足鼎立之势便会失去平衡,旧部会追随你,南军和万宁军都会对你出手,乐振北交出的名单也毫无意义了,说不定还会在京城牙痒痒军队都被你一人抢走了。我衷心建议您谨慎出行,不要诈尸。”
乐殷南听懂了。
这是要她乔装打扮,保持低调的意思。
对于这个局面她并不意外。
或者说,自从她亲手.枪毙十七的那刻,她突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包括乐行检死亡,她只是履行“乐殷南”的本能,下意识地想要去找凶手。
但比起愤怒和伤痛?
乐殷南更多感到的是无尽的空虚。
“我十岁那年被带到乐家,起初乐行检不知道,我们这些买来的奴隶被安置在柴房里,像条畜生一样被统一清洗,测量,等到新制服制成,我们被训练成一支勉强可以看的队伍后,才能见到督抚。”
毫无征兆的,乐殷南开口了。
她的声音低沉无比,像是夜晚静谧的溪流。
“起初我想过逃跑,但乐王府太大了,我没找到出口,却意外发现了通往前院的小路。我经常在书房外看到一个身穿华服的男人教一个小女孩读书,写字,后来见面了,也会看他在训练场教她如何拿枪射靶。”
乐殷南嘴角扯了抹笑容。
“甚至在某天晚上,我听到从大厅里传来的异域曲调。那时候唱片机还是个新鲜玩意,明明他不爱这些无用的新曲调,但他却在女孩的执意下认真回忆着他赴外国考察时学到的舞步。”
“他是小孩的父亲,完全没有乐王的样子,他们在一起是那么的……自在,快乐,就好像世界上所有幸福美满的人家一样。”乐殷南手背盖在眼睛上,嘲讽道,“他还教她如何跳舞……真是不成体统。”
“后来我才知道,他也是我父亲。”
“乐行检……他给了我名字,让我接受了与乐家相称的教育,但他从未牵过我的手,从未教我拿过枪——就连读书,对外我也只是乐振北的近侍。”
乐殷南觉得手背有些濡热。
“我认为我做得足够优秀就能让他正眼看我一眼,他也从未否认,甚至私底下还会叫我‘孩子’。”
乐殷南手臂颤抖:“我以为我们是一家人。”
她以为乐行检给了她一个家。
但乐行检直到死的最后一秒,都在把她推向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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