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眠还未走近，就听见那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他走到理查德身边，像是没瞧见林珊珊似的，开口道：“大帅不在上海，未能亲自来此，心中十分遗憾。他特地让我来与理查德先生说一声，还请先生莫怪。”
理查德也很给他面子，用还有些蹩脚的道：“素来听说年大帅身边有个得力干将，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宋风眠与他客套了两句，才转过头来，像是刚瞧见林珊珊似的惊讶道：“林小姐也在这儿？”
林珊珊瞧着眼前这个演得滴水不漏的男人，心中并不气，只觉得好笑。
理查德视线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打量，“宋先生认识林小姐？”
宋风眠微笑了起来，身上儒雅之气引得周围不少女人侧眼。
“何止认识，还熟着呢。”他别有意味道，“是不是，林小姐？”
林珊珊显然不想搭理他，转头对理查德道：“理查德先生刚说曾在英国住过一段时间”
未等她把话说完，宋风眠就把她手中挑逗似的转着的酒杯拿过，放到一旁过路服务员的托盘里。
“理查德先生不介意我邀请林小姐共舞一曲吧？”
理查德听着耳畔刚响的曲子，瞧了眼宋风眠握住林珊珊手腕的手，耸了耸肩，一派轻松道：“当然不介意。”
宋风眠微微一笑，表示答谢，转头拉着还未来得及开口的林珊珊就进入舞池。
他大手扣上她的纤腰，翩跹旋转穿过层层的人，到达舞池的最中央。
林珊珊透过层层人影的遮挡看着理查德放下酒杯离去，焦色逐渐表露在脸上。
“林小姐跳舞这么不专心可不好。”宋风眠说着，像是惩罚般搂着她的楚腰在原地转了半圈，这下彻底拦截住了她的视线。
纵使林珊珊又再好的脾气，也终是忍不住发出来了。“林先生，三番五次坏我的事，难道非要把我一个弱女子逼到绝境才肯罢休吗？”
宋风眠温柔的视线从她额上微卷的刘海，顺着她精致的妆容一路向下扫去，最终停留在那烈火红唇上。
“我有吗？”他轻笑一声，对上她暗含怒火的眼眸，“林小姐来之前怕是已经调查清楚了理查德的喜好，穿着他偏爱的红裙子，涂着他爱的烈焰红，那也自然已是晓得他爱美人这一点了吧。为何还要以身犯陷？”
他顿了一下，凑近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直打她敏感的耳垂。“那位理查德先生，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若不是我，你今夜恐就摊上大麻烦了。”
林珊珊面色一僵，她看着那一双自带多情的桃花眼，眼底没有一点的笑意。而那风流多情像是被他这满是正气的话语尽数压下，全部变成了绅士暖心。
她垂头一笑，若是他真如此关怀、真心实意的英雄救美，她倒真的是生了几分以身相许的心。
可惜所有的浩然之气不过是蛇蝎心肠的虚掩外表。
她的皓腕搭上他的肩，素指抚上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惹得宋风眠脸颊痒痒的。
“宋先生看人看得真透彻，活得也活的真聪明。你明知我抱定了以身犯险的心，那为何还要出来坏我好事？”
“你说呢？”宋风眠歪头躲开她的手指，不答反问。
林珊珊巧笑嫣兮，涂着红指甲的食指点了点他的胸口，冷声一字一句道：“因为你的一己私利。”
言罢，她灵巧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毫不留恋的转身穿过人群扬长而去。
宋风眠收回瞧向她背影的视线，手抚上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那纤细的指头表面瞧着是挺温柔的，可落下来的时候，只有他最是晓得，那跟一根筷子似的，誓要戳穿他的胸口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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