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高氏正忙着收拾东西,看到女儿累惨了的模样,她忍不住抱怨∶"咱们马上就去深圳了,你还管这么多干什么?店里又不是真没人。
周秋萍跌坐在沙发上,久久没吭声。
周高氏收拾好一个大箱子之后,感觉不对劲,回头问她∶"你干啥呢?怎么瞅着像有事似的。
周秋萍伸头看了眼正在电视机前跟着音乐又蹦又跳的女儿,伸手拍拍沙发,招呼阿妈∶"阿妈你坐,我有话跟你说。
周高氏心里毛毛的∶"你咋了?怪吓人的。要不咱们先吃饭吧。
周秋萍摇头,慢慢地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周高氏先听的满头雾水,没明白里面有什么门道。但她毕竟这么大年纪了,再细琢磨一回,就渐渐晒摸出味儿了。
她顿时火冒三丈∶"要脸吗?挣钱的买卖你做出来了,他们就翻脸不认人啊?天底下都没这样的道理
周秋萍苦笑∶"在商言商,换成我处在他们的位置上,也差不多。
尤其是国库券这一块,她是打了头,但后面她真的也没出力,属于白躺挣钱的状态。
周高氏气得要命,狠狠地"呸"了一声∶"他们这个样子,做不成,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买卖要这么好做,天底下的人都发财了。走走走,赶明儿咱们就走,谁稀罕他们。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等去了深圳咱们挣更多的钱
周秋萍身手搂着阿妈的肩膀,轻轻拍她的后背∶"你别生气,卢部长让我留下来。
"呸!"周高氏本来就对卢家人一肚子火,现在更是连卢振军都一并恨上了,"你要他赏口饭吃?真看得起他自己!也不瞧瞧,到底是谁给谁挣钱!走走走,马上就收东西,明天我们就走,受他们的窝囊气
周秋萍摁住阿妈,摇头道∶"我答应他了。
周高氏急了∶"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争气?怕他个啥?咱们有手有脚,上哪儿找不到饭吃?没他们的时候,咱们就不挣钱了吗周秋萍露出无奈的神色∶"阿妈,咱们得承认,没他们的时候,咱们挣不到这么多钱。
海关仓库的关系是他们的,就连自己在深圳的熟人陈自强也是三产公司的人。他和他们闹翻脸了,人家为什么还要给她脸?谁不现实,谁不过日子。
在商场上,讲义气这种事简直就是个笑话。
周高氏不服气∶"那也够我们花了,人活—辈子能花多少钱啊?咱不稀罕他们的。
周秋萍摇头,认真地看着阿妈∶"我稀罕,我要更多的钱,越多越好。钱是人的胆,人是人的势,没钱,钱不够的话,谁都能欺负我们。
她要是个公主,她可以大方说自己不爱钱,嫌谈钱俗气。公主还需要花钱吗?可她是个乡下穷丫(头,无权无势无背景,钱就是她的底气。
周高氏瞬间鼻子酸了,眼睛也发热∶"那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周秋萍露出了笑容∶"其实也没什么,这很正常,在商言商嘛。就是吧,以前我没看好自己的定位,说是合作,却把自己当成了他们的人。其实不是,一直都不是。他们的人每个月拿的都是固定工资,就说余成吧,他做的事比我少吗?不少,而且更危险。但他一个月才拿多少钱?你知道他们分给我多少钱吗
周高氏还是愤愤不平∶"那也是你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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