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跟我公主姑姑,以前关系不是很好的吗?”
今夜他看得清清楚楚,圣人问出那一句话的时候,当时宴殿里偷偷拿眼瞟师傅的,可不止自己一个。结果出来的竟不是他,实在叫李诲大失所望,更是想不明白。
裴萧元没想到这徒弟临走了还来这么一句话,定了一下,随即解释:“诲儿你误会了。师傅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比旁人提早知道她身份,为保护公主,才与公主走得近了些,如此而已。”
李诲面露极大失望之色,想了想,有点不甘心,觑着他的脸色,壮着胆子小声又道:“今晚出来四个人了!我原本想着,要是姑姑能再做我师娘,那该多好……”
裴萧元和徒弟相对立在通往瀛洲宫的道口,正凝噎无语,忽然此时,附近起了一阵动静,妇人高高低低的说话和杂笑声夹着行动里的环佩玎珰声,随了夜风隐隐飘来。他循声转面,隐隐望见清荣宫旁曳月楼的前方出来了一群妇人,应是太子妃长公主等人去她那里访会,刚出来了。
他不欲被她瞧见自己,立刻道:“你进吧。”
“还有,这种话日后谁面前都不能再说。”
他打发李诲进去,又神色严肃地叮咛了一句。
李诲闷闷应了声是,向他行了一礼,转身去了。裴萧元待徒弟进了宫门,悄然绕开曳月楼,从旁折了段路,离开。
韩克让言出必行,为了叫他看好的爱将在明日开始的狩猎里大放异彩为本卫争光,特意亲自出面打点一番,结果便是裴萧元走了一圈,发现没有自己可以插手的任何地方。
并且,也不知韩克让说了什么,卫内所有的将军仿佛都不对了。看见他,无不笑嘻嘻地催他去休息。连刘勃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他虽不敢明说,裴萧元觉他看自己的眼神却充满暧昧,一副“早就知道”,“难怪如此”的表情。
卫内这种氛围,叫裴萧元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年初在威远郡,他已被伯父告知她提了退婚,而他出门,遇见的人却都还在传他与她好事的那个清晨。
虽然情况并不相同,但感受却是类似。当时他如何尴尬,今夜便加倍尴尬。并且比起前次,这一回,除去尴尬,他更还有无法言喻的苦闷。
最后他只得回到住处歇了。
已是不早,青头却不见人影。应是跟着何晋去了哪里吃酒,尚未归来。
裴萧元环顾空荡荡的四壁,觉自己确实也颇为倦怠了,好似精血和元气都被这个白天从早到晚的种种事给吸食走了,此刻人便只似剩了个躯壳似的。
他不欲再思,多思无益,盼自己能澄明心境得一安眠,在挨枕闭目前,于心中暗诵一段心经。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
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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