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给朕侍寝?”南诏帝声音又轻又缓,听不出其中情绪。
“妾不敢。”贺兰馥翻身行礼,心中却没有君王问罪时妃嫔应有的诚惶诚恐。
“那你为何从进来至今都不曾笑过?其他嫔妃都是生怕伺候不好朕,千方百计讨朕欢心。”
“妾生性不爱笑。”贺兰馥淡淡回道。
“嗯。”南诏帝亦是淡淡的。
“陛下,留不留?”
贺兰馥如同来时,从容离开寝殿。那个引路宫人的低声询问在宽广的殿内回响,隐隐传入她耳中。
“明日封她为……贵人。”帝王顿了顿又道:“不用留了。”
贺兰馥终于在紫寰殿内绽放出第一抹清浅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正合她意。
贺兰馥困倦的靠在暖轿的靠位上,来时希望走不完的路,如今她迫切期待能快到尽头。她急于清理那个男人留在身上的痕迹,那些痕迹在她身体上多留片刻,她都觉得无比肮脏,无法忍受。
“兰美人,阮馨院到了。”
这句话如同天籁,贺兰馥撩开裙摆迈下暖轿,一抬头却发现她方才一直用来麻醉自己的人近在眼前。
“贺兰姐姐,你回来了。”
忧郁柔顺的黛眉终于展开,夏若卿上前执住手贺兰馥要行礼的动作:“姐姐初承帝恩,莫要多礼了="l"。夜里风凉,快进屋罢!”
贺兰馥由着夏若卿牵住她的手,也不挣脱,亦步亦趋紧跟在夏若卿身后。
夏若卿的手十指不沾阳春水,保护得柔嫩细致,握住贺兰馥手掌的掌心软若无骨,又滑又软。夏若卿身上焚了极清淡的荷香,经由风吹入贺兰馥的鼻端,迷了贺兰馥的眼,醉了贺兰馥的心。
方才在紫寰殿经受的痛楚、隐忍和难堪,这一刻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绕过熟悉的屏风,一桶飘满花瓣、水雾蒸腾的木桶搁在正中央,夏若卿柔柔皱着眉道:“我想着姐姐还没净身沐浴把罢?”
“嗯。”贺兰馥此刻正艰难的在净身沐浴和夏若卿闲聊之间选择。
“姐姐先沐浴吧,衣裳我吩咐她们备好了。”夏若卿善解人意的一笑,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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