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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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朗气清。

        韶光正好。

        可怜书房里的人如囚牢笼,正心浮气躁。

        娘亲一大清早就跑来督导他的学业,被她数落半天了。

        正打哈欠,听见她又拿他与他讨厌的人做比较,被贬得一无是处,烦不胜烦。

        “……你看看人家房季白,三岁已经认识三字经里所有的字,五岁能将四书五经和孙子兵法倒背如流,七岁做的文章声震整个辽东!明年入京参加会试和殿试,他一定能蟾宫折桂高中状元的。他会连中三元,光宗耀祖,而你呢?你呢??”

        辽王妃连着诘问两声,一次比一次高亢,还气促如牛。

        夏漪涟眼睫毛抖了抖。

        听他母亲继续道:“你是三岁上墙,五岁爬树,六岁七岁你就调戏完了府中所有的丫鬟仆妇!人家不过只比你小三个月呀,可人家现在都已经是举人了!你再看看你自己,有出息了吗?你到现在连个经史子集都读不通顺呐!爹娘给你请的可是城中最好的先生呀,你倒是说说看,你这块木头疙瘩到底何时才能开窍啊?!”

        ……

        他揉了揉耳根子,思绪已飘远。

        母妃口中的房季白,姓“房”名“臣寻”,听说因为他生在农历的九月间,故他的先生给他取字“季白”。

        这房季白,都云他是文曲星下凡,自小就是神童,是许多望子成龙的父母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长大了,还是别人家的孩子。

        在勋贵之家的辽王妃眼里也不例外。

        只是,从春换到冬,秋转到夏,一年年,一岁岁,这样的话听过了无数遍,那个人的名字积年累月就像讨厌的蚊蝇一样自小就在夏漪涟耳畔嗡嗡地响,到如今他已长成七尺男儿,还是摆脱不了那个房神童的噩梦。

        啊---,好烦呐。

        母妃何时才能换个说法?换一个同他比较的人?实在乏味得很,反令他越发抗拒读书习字了。

        他歪坐蒲团,只手撑着下颚,百无聊赖地趴在长几上,那一双盈盈秋水目艳羡地望着轩窗外两只合欢树上嬉戏的雀鸟。

        分明是个男儿身,可云鬓高髻,斜插步摇。更着一身女装,堪比美娇娥,人比杏花俏,月亮见了他也要羞愤地跑掉。

        只是这背着人后的仪态却不甚端庄优雅。

        你瞧他脱了鞋袜露出一双大脚,十根脚趾头大咧咧地正在玩互挤互压,右脚脚趾头中间还夹了根狼毫,实在有辱斯文,也是暴殄天物---那支笔乃是用上等的纯种黄鼠狼的尾巴毛做的,半丝杂色毛都没有,极为难寻。

        他还露出了裙裾下粗壮的小腿,午后的风自敞开的轩窗吹进来,他小腿上根根分明的卷曲腿毛便在风里俏皮地摇头晃脑,直瞧得辽王妃惊呼:“老娘眼睛要瞎掉了!”

        可数落他多次,屡教不改,反而抛个眉眼儿给他娘,“天生丽质难自弃,养在深闺无人识。娘,世上就只有你有这眼福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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