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后村”,顾名思义,就是在大冢子山的后边。虽然和石楼子村一个山前一个山后,但大冢子山方圆十几里,山上又没路,两个村的交通就是沿着山脚的一条路,这条路一转就得几十里路,所以两个村之间并不十分来往,但他们同属大冢子山的后代,保留有同样的习俗。
从汶南镇去山子后村要比去石楼子村稍近,但却是一溜石碴子路,车开的并不快,一路上田学军给两人科普起仙姑来:
“这仙姑啊,可是咱这一带的大神。没出这事的时候我也不太明白,那天张铁嘴跟咱说了以后,这不,前天我又路过黄书才的果园,正好咱村的小能人贾存贵和张勇他二大爷在那里,他们在苹果树下,摆了桌子闲着唠嗑,正聊到仙姑和老陈家的事,我就过去闲听了几句。确实正如张铁嘴所说,这仙姑啊,是传男不传女。”
“你这不是废话嘛,这还用听说,仙姑、仙姑、这一听不就是女的嘛,男的不就叫仙姑爷了么!”张贵普抢白着田学军说。
田学军待要回应,林悦赶紧摇了摇手:“别打岔,别打岔,挑重点,赶紧继续说二叔。”
“嗯,那天我听贾存贵说这仙姑是家传的,陈仙姑家就住在山子后,她娘家娘就是后王峪的刘仙姑,刘仙姑她娘是盘龙沟的马仙姑,马仙姑上面还有一个仙姑,再上面就是那住在大冢子山的女善人,也就是山神的干闺女第一代仙姑了,这么算下来这仙姑传了五代有一百多年了啊。”
“还真是香火鼎盛呢,她家香火也好,辈辈出闺女。”张贵普笑嘻嘻地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啊,这旧社会谁不生个三儿五女的,怎么就不能辈辈有闺女了。”林悦不同意张贵普的观点。
“哎,小悦这话在理。”田学军点着头说,“这辈辈闺女搁以前还真不难,贾军就有六个姑姑,后王峪村还有户人家更厉害,有九个闺女呢,不是有个电影叫《少林小子》嘛,里头那个叫‘鲍笙凤’的武当老头也有八个闺女不是?辈辈有闺女,这倒还真不是稀罕事。我听贾存贵说,这仙姑的法术呀,一辈只传一个人,也就是说,在世上只有一位仙姑,只有老仙姑退位了以后,小仙姑才能获得法力,成为新仙姑”
“世袭罔替,也叫嫡传,跟清朝四九城的王爷差不多。”林悦解释着说。
“这老仙姑临退位就指定她一个有仙根的闺女接替她,这仙姑一旦登了坛,就行善施法,当然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但就听他们仨在苹果园里啦,那仙姑法力可大了!谁家丢了牛羊,她能给找着;哪家的娃儿病蔫蔫的吃药打针不见效了,一准是丢了魂,她给打碗药茶喝下去魂就回来了;赶着那天龙王爷在家里犯困打瞌睡,忘了行雨,咱这周围几个村的老娘们凑了份子香火钱,仙姑登了坛就能求了雨来;还有就是陈家这种家里撞邪的,她就起了大醮,呼唤大冢子山的山神……”
田学军正说得津津有味,林悦在后边笑着开了腔:“二叔,你这打算去寻找线索呀,还是打算去拜佛烧香,你要打算寻找线索我就跟你去,你要打算去给仙姑磕头,你也吱一声,我好提前下车,我可看不惯大主任在那里打躬作揖的。”
“嗨,瞧你这孩子说的,我只是给你们讲我听到的,干我什么事呀?”田学军急忙嚷到。
“也不能全怨他,田哥毕竟是大冢子山的人,这山民自古做祭祀,拜祖宗,他就是再不迷信,也不免受习俗沾染。”张贵普帮着田学军打圆场。
张贵普的话,让林悦点了点头。是啊,“十里山川八里风,一辈更有一辈人。”这不是迷信不迷信的事情。林悦想到了书上讲的美洲的故事,古老的印第安人,头上插着羽毛,手里握着标枪长笛,过着最原始的狩猎采集生活,信仰着最原始的先民与神灵,美国人用了几百年都没有征服他们,甚至民族屠戮殆尽,仍然不改自己的信仰,最后现代文明也只能和他们妥协,这就是信仰的力量,你可以毁灭一个民族,但你毁灭不了民族的灵魂,那是一种流淌在血液里的记忆与传承。想到这里林悦释然了,便不再说话,一直到了那个叫“山子后”的小山村。
村子很古朴,就一条主干道,三人都没有来过这村子,便决定驻车打听一下。这时,从南边走来一人,约么五十多岁快六十岁的老头,张贵普职业习惯好说话,打着照面跟走到眼前那个老头攀谈了起来:“大爷你好呀?”
那老头看一下三人,点了点头。
张贵普继续说道:“大爷我们是石楼子村的,向你打听个人,咱村的是不是有一个陈仙姑,我们找她有点事情?”
那大爷惊奇地看了张贵普一眼:
“找仙姑……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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