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知道奶奶担心什么,反问一句,“奶你知道我上一次买的肉多少钱一斤吗?”
“九毛啊。”
王金香上次买肉是麦谷要结婚,她当时问的是带票九毛一斤,因为太贵最终还是没买,最后小叔子家俩儿子上山抓的鹌鹑送来的。
她后知后觉又想到,夏雨买肉没要票,那估计要贵点,虚了虚数。
“最贵也就一块一二吧。”
夏雨清扫完最后一个兔笼,单手拎着马篮,空出的那只手竖起两根指头。
“咱们本地养殖场少,肉基本都从别地送,现在外面到处闹灾,加上过年,肉价已经涨到一块八一斤了,就连供销社带票都一块三。”
“啥!”王金香怒了,“这些人咋坐地起价,他们涨价没人管吗?”
“奶,价格灵活是好事。”计划经济的也在摸索着发展,不可能一成不变。
王金香想的就不一样,“知道这么贵,上次那肉就不一锅炖完了!咋也能分三顿吃。”
“……”夏雨想想那情形,赶紧单手挽着奶奶跨出圈里,“奶,你换个想法,价格灵活咱糖卖起来才有优势,你是愿意赚以前的死工分,天天数着吃窝窝头,还是现在多挣点钱买肉吃?”
“那肯定买肉吃。”王金香就是过不起心里那道坎,“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不得说咱学资本家。”
“资本家怎么了?奶,要我说咱是该学学资本家挣钱的方式。”
“说啥呢!”王金香虎下脸。
夏雨怕奶奶接受不来,委婉地说,“奶,我们就是为了生产队其他人,也该越做越大,到时候咱们生意好起来是不是得增加人手,那肯定不学资本家剥削,我们发工资发奖金,来工作的人是不是也能赚到钱,要我说我们这是先富带后富,那样咱们全生产队顿顿都能吃上肉,奶还觉得灵活不好?”
王金香在脑子里又把这话绕一圈,好像是这么个理。
之前日子为什么那么苦?还不是穷闹的。
王金香心里明白了,嘴上还严防死守,“你这想法还是危险,以后可不许再说,要坚定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决心,看你年纪小我今天当做没听到,下次可不准再说。”
“这会现在就我们两个,没外人……”夏雨笑容还挂在脸上,眼角就看到贺林从车头后面走出来,跟她们也就两步路的距离,不过因为拖拉机停在那,正好挡住了身影。
这个距离,她和奶奶说的话肯定被听到了。
夏雨最明显的感觉,就是挽着奶奶的那条胳膊被夹紧了。
贺林装作没听见,“王奶奶,贺云说队里开了小卖部,有卖牙刷吗?”
王金香眯着眼,她一直看姓贺的都不是好东西,不过每次想到夏雨说这些都是给他们家送钱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贺林呀,啥时候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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