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水溶确认了一点:目前为止,宝钗的脸皮可不厚。
他由此觉得原著里的宝钗许多选择都是被逼无奈:不走王夫人的路子,宝钗觉得她很难争得过黛玉。基本读过书,有过哪怕一丁点道德观念的人都知道,踩着死人上位是件非常不光彩的事儿。
宝钗千算万算讨好了几乎所有能讨好的,对她与宝玉的婚事有影响的长辈和平辈,甚至连袭人她都笼络了,偏偏漏算了宝玉的性情。
诚然,在很多时候面对长辈,宝玉都是很懦弱的,然而真到了他想果断胆大的时候……直接出家,基本就没管宝钗这个妻子的死活,更别提宝钗的意愿了。
不知道那会儿的宝钗后悔没有……水溶“妄自”揣测一下,后悔肯定是有的。
因为宝钗对宝玉确有真感情,这个没法儿否认,但宝钗最大的目标是“过得更好”,婆家且富且贵丈夫一表人才或者手掌大权是她的志向。
这一瞎捉摸,没想到越想越远,水溶自嘲到笑出声来:怎么忽然心软起来?不仅仅同情宝钗,还连带着觉得宝玉也挺可怜的?明明我信奉“弱即是原罪”啊。
水溶这边还走着神呢,梅非的禀报以及宝玉的脚步声都没让他“归位”,非得梅非特地大声招呼,“王爷,荣府宝二爷到了。”
宝玉昨晚在水溶走人时就表示第二天会上门,今天当然如约到来——就算他不想来,他爹妈也要逼着他。
彼此见礼过,水溶端着茶笑问,“我挺好奇的,从昨天到现在,薛家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倒来了?”
这你让宝玉怎么回答?
实话实说呗。在宝玉心里,表哥薛蟠怎么比得上北静王水溶?
宝玉勉强一笑,“不敢啊。这不让我厚颜过来探探口风……”他轻哼一声,“赔赔不是。”
水溶笑道:“又不是你的错,你赔什么不是?”
其实宝玉一直都忐忑不已:别因为表哥,把他也牵连上了。但他又觉得北静王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
昨晚表哥……与地痞无赖何异?冯大哥哥,卫家哥哥忍不得,他这个表弟都看不下去!
于是宝玉道:“我姨妈和表姐在家哭了半宿,我表哥倒是没事儿人一样呼呼大睡,今早……天不亮就出门,姨妈打发人去找,都找不回来。”
水溶大笑:“怎么跟躲赌债似的?”
宝玉亦失笑:“真欠了赌债他不这样。回家插科打诨一顿,姨妈就忍心不下,出银子给他把赌场都买下来。”
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他,宝玉的确很单纯,但他的才情聪慧……还有美貌都无法否认。
听出宝玉话里话外浓浓的不屑之意,水溶又道,“你姨妈那边有章程没有?”
宝玉奇道:“王爷您有什么章程?我姨妈那边六神无主就不说了,这事儿明摆着我表哥理亏,我父母……”他想了想还是老实道,“不想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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