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
季晓每天傍晚会回家给她做饭,再过一个多月就到预产期,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下班时间越来越早。公司领导同事知道他家里老婆快生了,默许他每天干完活就走。下午不到五点黎潮就要回家。席重亭陪她回去,路上强行拉她在人迹罕至的小公园逛了两圈,难得她没摆脸色。
他们在一起没什么话聊,唯一的共同话题是黎潮的爱人,然而以如今的关系,谈及那两人像一种讽刺。于是大多数时间都是无意义的对话。
“路上小心点。”分别地点在偏僻的小路,道路尽头通往小区,席重亭站在原地,习惯性嘱咐,“我就在这,遇上坏人就叫我,安全到家记得发个消息。”
“大白天,有什么可担心的?”
黎潮兴致缺缺,停在巷口。初秋黄昏时分,天际晚霞烟赤游逸,空气中漂浮浅金色的颗粒。光打在她的脸上,细软绒毛清晰可见,晃成白金色。
“打两个字还能累着你?”
那天的最后,黎潮往巷子里走了两步,突然转身回头,看了他一眼。
席重亭习惯在巷口等着,看她背影消失,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回头。他以为她落了东西。
“掉东西了?重要吗?”
黎潮没说话。她的表情不太常见,主要情绪还是厌倦烦闷,但混了别的东西,类似于茫然。
他以为她忘了,孕晚期似乎会影响记忆力,习以为常地说:
“忘了就下次再说,我回去找找,特别重要今晚再给你送过去。你先回家。”
她看他几秒,轻轻点头,转身回去了。这一次她的背影很顺畅地消失了。
回家之后她发来报平安的消息。他回去找了半天,找到太阳落下,一件落的东西也没找到。房子里倒是有她的东西,衣服内衣拖鞋之类的,但基本是她家也有的。她到底掉了什么?
晚上他发消息问,黎潮一直没回复。
第二天也没回复。
第叁天也没有。
偷情本来就不可能天天接触,而且黎潮向来不爱理人,席重亭不是黏糊的人,以为她忘了,就没再发。直到第四天周末晚上,他问产检结果怎么样,发现自己又被拉黑了。
她挺爱拉黑别人的。他没想明白这回又是什么原因,但仍然没察觉异样,换新号码给她发短信。她还是不回。
过了一会他发现新号码也被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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