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夫人喃喃地道:“为什么?”
秦王驷长叹:“诸侯争霸,列国形势瞬息万变,寡人得预料到最坏的情况……若当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拿出这道诏书来……”
庸夫人痛哭:“大王……”
秦王驷道:“寡人能信得过的,就是你。若是这种情况没有发生,那么,在你死之前,就把这道诏书给烧了。”
庸夫人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秦王驷道:“你现在就出宫去吧。”
庸夫人道:“不,我要陪着你……”
秦王驷摇头道:“王者临死,交代的是国事,陪伴的是储君,岂作儿女相向?我待你的心,你知,便是。把我交托的事做好,便是你待我的一片心。”庸夫人哽咽着点头,将诏书拿出,收入怀中道:“你放心。”
庸夫人站起来欲离开,秦王驷的手指却钩住了她的衣袖。
秦王驷道:“剪一缕你的头发留下,让它陪着寡人。”
庸夫人拔去发钗,落下半边头发,缪监奉上小刀,庸夫人割了一缕头发,以红线系好,递给秦王驷。
秦王驷伸出手,握住头发。
庸夫人掩面而出。
当夜,众大臣和公子候在承明殿上,忽然听得里面一声悲鸣:“大王——”
众人骚动起来。
缪监走出来,行礼道:“大王召见诸卿大夫,各位公子。”
众人纷纷整冠,表情肃然排队而入。
承明殿偏殿,诸后妃也纷纷整衣,表情肃然排队而入。
承明殿内室,秦王驷虚弱地躺在榻上,群臣跪在他的面前。
嬴荡和芈姝跪在他的榻边。
秦王驷抓住了嬴荡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常棣之华,鄂不。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子荡,寡人这些年来能够放心征伐,实有赖你王叔在朝辅佐于我,兢兢业业,呕心沥血。你将来为大秦之主,所思所想,当一切为了大秦江山之利。寡人兄弟虽少,却能同心。寡人给你留下了二十多个兄弟,你能够用上几人,同心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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