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璐不可置信,拉扯了几月的事情竟然一炷香都不到便解决了,看着姐姐半晌说不出话来。
直到回了林见月的小院,院子不大,看着却颇有意趣,她取名为“小苑”。林见月刚坐下,几个丫鬟便忙前忙后梳妆收拾,知书知礼二人速度极快,先处理了还在渗血的伤口,又三两下便散了发髻重梳,选了钗环配上。
春雨和静秋一人奉茶,一人端来了林璐最爱吃的糕点小食。念夏忍冬二人静静守在门外,等着主子吩咐。
林璐不是第一次来林见月的小苑,但仍被林见月屋中的氛围惊到了,像她这种年纪的娇小姐还在嬷嬷的掌控下学管家,林见月就已经自己当家做主许多年了。
林见月见林璐实在忍不住了,放下茶碗,一挥手屋里的人便退了出去。静静地看着她,道:“有什么就说吧,你向来不是憋得住话的性子。”
“二姐姐,你这么做,值得吗?”林璐见林见月从书房出来便没什么表情,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划不划算。”林见月轻叹,美眸隐隐透出几分愁绪。
“那姐姐觉得划算吗?你这般气二叔,一定要嫁给一个病秧子……还是一个不喜欢的病秧子。”
林见月见她说出这话,挑起眉颇有兴趣地看她,“你如何知道我不喜欢他,我可早就表过心意的。”
林璐轻哼,“姐姐哪里瞒得了我,我与姐姐一同长大,最是亲近,怎会不知?姐姐每次提起提起王二郎,都和提起喜欢的事物时大不相同,比如账簿……”
林见月眼睛一横,林璐立马缩了缩脖子,声音也弱了几分,继续道:“但姐姐从未这样提过王家二郎,甚至平日里从不与我提起。我听大姐姐说,喜欢一个人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将他挂在嘴边的,可姐姐从未提过。”
林见月摇摇头,果真还是孩子,情爱之事哪有这么简单。
她道:“喜不喜欢的,其实也不重要。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三妹妹,等你长大,你便会懂得。”
林璐实在不知这个只比她大两岁的姐姐为何从小就比她成熟得多,明明年龄相仿,却永远看不懂她。接手铺子是一桩,闹着嫁给王家二郎也是一桩。桩桩件件哪里像一个闺中女子能做的?
她羡慕极了姐姐这样温柔又强大坚定的性子,除了每次看见珠宝首饰走不动腿之外,再也找不出别的缺点了。
林见月早就寻好了京城有名的红娘,正是这位在王家游说,使得王家人两月前便请了媒人来提亲,还请了工部侍郎李夫人做保山。原以为王家二郎出身不低,王大人与父亲同朝为官有几分情面,应会一口应下,最多再装装女方家里的矜持便会答应,谁知父亲见王二郎体弱硬拖着不同意。
这怎么让林见月不急?再过几个月那王二郎可就……那时候就晚了。
形势如此,林见月也只能冒着忤逆父亲的风险来出演一场闹剧。
好在目的达成了。两家已经交换了庚帖,合了八字。聘礼也已经送到了林家,婚事已成定局。
王家人很欢喜,自己的病弱儿子不好娶妻,本以为只能娶个小官家的女儿,说不定还只能娶个平头百姓。谁知林守业居然能答应将自己的独女嫁到王家。林家世代清流,名声好听不说,家族也是极有底蕴的,正好能填补自家的亏空。
林家人也很高兴,一个未出嫁的黄毛丫头把持家中的财权多不像话?可算等到她出嫁了,林家三房四房虎视眈眈,就等着林见月出嫁后瓜分她手里的铺子。
就连媒人也很高兴,拿了两头两份报酬不说,还将这样难的一桩婚事说成了,一方是从四品文官的掌上明珠,一方是正四品武官家的公子,天造地设的一对,王家这么难的亲事都说成了,以后便再不愁没有生意了。
只有林守业一人不高兴。
林见月叹气,父亲将自己关在书房多日,每日只进些许粥饭,这如何能好?本就是个文人清瘦的体格,时间长了哪里撑得住。
这日,她在门口求了许久里面都不为所动,只好吩咐人将补品留下,自己带着知书知礼回去。
林府并未分家,他们二房在西苑,从前院回去要经过林府的假山花园,不远处便是林老太太的院子。林老太太在几年前病逝,院子一直有专人打扫。这洒扫的活没有油水,活干得自然也不算精心,几个多嘴的仆妇得了闲便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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