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无奈地笑,“谁不看着皇上了?皇上是天子,自然万众瞩目。”
皇帝捏廿廿鼻尖儿一记,“还说!那这几个月来,两个月来,是谁连爷的面儿都不肯见的?便是爷厚着脸皮非得挨进门儿来,就算是面对面了,也只将眼珠儿定在旁边儿,都不凝眸看爷一眼的?”
廿廿撅了撅嘴,“……那时候儿生气呢。生气的时候儿,谁还看盯着人看啊。除非是苦大仇深了,这便狠狠盯着,睚眦俱裂去。可惜我跟皇上也没那么大的仇啊,难不成皇上倒希望我那么盯着爷去不成?”
皇帝无奈大笑,却是笑声未歇,先按捺不住,躬身垂首来啮了廿廿嘴唇儿……“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叫你再噎得爷没话说。”
廿廿登时羞了,赶忙跺脚,“这还是在外头呢!”
皇帝只顾着唇齿相依,瓮声瓮气地吩咐,“……你们都背过身儿去!”
哪儿能就这么了呀?廿廿急得脚趾头尖儿都直抠鞋底儿。
皇帝却顾不得,只扭着廿廿那紧张的小手,背转到她身后,让她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前贴合了过来,与他紧紧地在了一处。
好容易回了寝殿去,廿廿换衣裳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儿虽红,可是却比不上嘴唇儿红。自不是用了什么口脂……而是,都肿了。
廿廿又羞又恼,不由得咬牙,心下说,待会儿非咬还回去不可!
可是还没等在心里发完了狠,门口便多了个人,正大光明地扒着门往里看。
——偏这儿是行宫,故此便是皇上和皇后的寝殿,也都是小小的三间,中间儿是明间,左右都只得一间罢了。这么多人挤在一间小屋子里头,便格外显着局促。
月桂和月柳见着皇上过来,都有些想笑,却都绷着。皇上瞧见了,清清嗓子,“你们下去吧。”
可是皇后主子的衣衫还没换完,钗环也刚卸了一半儿啊。
皇帝瞧出来了,又清了清嗓子道,“这儿比不得京里,一切规矩就都没的那么严整。朕不怪你们就是,下去吧。”
屋子太小,没两步的距离,月桂和月柳就出了门槛儿去了。廿廿还没来得及抗议,皇上的手,便已经落在了她肩上……
“索性要更衣,就一遭儿吧……”皇帝温热的气息,便吞吐在了廿廿颈侧。
锦帐飘摇,终于缓缓重归平静。皇上躺下,却还不肯放过廿廿去,一径箍紧了她,将她紧紧扣在身畔。
“等爷一会儿……”终究是五十岁的人了,不敢连番折腾去,当间儿总得歇口气儿。
廿廿自听懂了,这便羞得将面颊埋入了他的气息里去。
便是多年的老夫老妻了,可是毕竟皇上已经五十岁了,这般地叫“老人家”劳累,她可有点儿心怀愧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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