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院寻到小石头,陈瑞瑜便让他领着在通州南门外闲逛,几乎将几条大街都走了个遍,又去沿河的几处码头走了走,直到黄昏,才回到老房子里。
夜里陈瑞瑜盘算许久,过了午夜方才入睡。白日里与胭脂一番话,真真狂妄的连他自己也有些吃惊,不过此时他已决定不再置疑这种陌生,或许这样的面目,才正是在这世道存身的基础,孑然一身、无亲无故之人,还能作何念想?在通州城南见到的店铺、码头上的商船,无一不在心里涌出熟悉的感觉,陈瑞瑜断定,这身子定然还有“惊人”的举动,不过,此时应不该再说“这身子”了,陈瑞瑜便就是陈瑞瑜,反倒是前世的记忆,留作日后所用吧。
次日起来,陈瑞瑜与早已等候在院子里的小石头一起“晨练”了半个时辰,然后去了店里,请小石头烧水沐浴,换上包裹里失而复得那套衣裳,收拾齐整走出来时,倒让小石头惊得说不出话来。
何家庄子里的管家何六儿,自然也是有眼力的,这身衣服既合身又妥帖,面料算不上上佳,却也不是寻常人家所见。陈瑞瑜如今便是一位翩翩少年郎,美中不足的是少了几样饰物,却正好衬得那张脸越发的白净。
在前面店里,那位早等着吃粥酸秀才猛然间陈瑞瑜走进来,眼睛急眨,似乎不敢断定这是位新来的客人,还是原来那位不起眼的少年。小石头的爷爷却不甚奇怪,他早便猜测这位少年可不是初来时那般穿着的人物,眼下倒还正符合身份,便笑着端来吃食,也不多说,点点头便又忙去了。
陈瑞瑜见那酸秀才发傻的模样,侧头一笑,干脆走上前去,一拱手,道:
“如何称呼?”
“哦,姓范,单名一个进字,字远湖。”那酸秀才回礼道,举止倒还恰当。
“可曾中举?”陈瑞瑜笑得有些奇怪,这个名字谅谁也猜不出有何可笑。
“不曾,”范进面露尴尬,道:“监生。”
“哦?”陈瑞瑜笑道:“难怪老兄说是来做官的,此行可是去吏部谋缺的?”
范进吃了一惊,却随即一喜,道:“你也是?”
陈瑞瑜笑着摇摇头,却又问:“范兄家中可有人出仕?”
“呃还不曾有。”
“范兄,”陈瑞瑜笑道:“我朝太祖时,监生外放知县,倒不稀奇,如今嘛科举才是正途。范兄怕是为人所误”
说罢,竟然伸手拍了拍范进的肩,笑着转身便去。
“留步,请留步!”范进似乎才听明白陈瑞瑜的意思,忙唤道。
陈瑞瑜回身,笑嘻嘻的望着范进。
范进一时语塞,挠了挠头方道:“小兄弟的意思你是说”
“范兄已花了多少银子?”
范进楞了楞,道:“五百五十两。”
“那人是不是到了这里便说不够?”
“是啊,你怎知”范进的眼越发瞪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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