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应者云集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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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低垂,山风沿着大凌河河谷掠过,发出经久不息、却又轻微的“呜呜”声,那湍急的水流发出的声响,似乎总也遮不住盛夏的风声。

        陈瑞瑜并未过问段彦等人如何将消息传递出去,这屯子只因那建奴游骑而来,倒不曾有过旁的想法。

        那些依旧穿甲戴盔的汉子们亦围坐在篝火旁,每隔半个时辰,便有几个小队起身去替换守在屯外的哨位,余下的,俱都在听老兵们轮流讲述的故事。空地上坐满了人,却并不嘈杂,那堆堆篝火带来的热气,似乎始终在人群中环绕着,并不曾有半点受那山风的影响。

        铁锤、铁杵亦在陈瑞瑜身旁,间或轮流出去巡视那些屯外的步哨,但即便是回来,也仅是望着四周的官兵们憨笑,并不与陈瑞瑜搭话。

        一直以来,陈瑞瑜与这些彪悍的兵们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

        按说这一路由山海关至此,陈瑞瑜与众多汉子们已然结为一体,不论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出了关,便是生死与共。往日军营那些种种阴暗、不平之事,在这队人马中丝毫不见,或许,也正是因此,官兵们才保持着此时大明官军中少见的凝聚性。

        陈瑞瑜对此尤为满意,但,略有遗憾的是,陈瑞瑜与官兵们总有一种隔阂感。商议要事也罢,下令扎营整军也罢,官兵们还从未表现出有半分的拒意,事实上,以陈瑞瑜目前仍带着神秘的身份,所有命令均执行得十分彻底。但也仅此而已,就比如此时,陈瑞瑜面上神情不显,却多少有些羡慕那些官兵们彼此之间出现的那种热烈的情绪。这是一种看不见的隔阂。

        这种距离感,似乎也正是陈瑞瑜自己造成的。不论是秦振武等人,还是一直待在左右的铁锤、铁杵,与陈瑞瑜的交谈,从未涉及到陈瑞瑜本人。或许他们也都有心想问,却从未有人真正开口。

        陈瑞瑜无法解释,或者说,下意识的避开谈论这些内容。事实上,他就算有心想说,也不知该怎么说。由白水铺子出发,直到今日,那些梦境再未出现过,而记忆里关于身世、家族的影子,也恍然无物,半点提示也没有。连日的行军,也唯有此时,陈瑞瑜方才有空想起这些。若说是冥冥之中有某种力量驱使其走到辽东,似乎还要更令人接受一些。这一点,怕是就连陈瑞瑜自己也是这般认为。

        十七的年纪几乎所有的人都忽略了这个事实,而越是忽略,陈瑞瑜便越是显得神秘。而神秘,陈瑞瑜不得不承认,那零星的记忆片段,模糊的影子,以及种种猜测,也只能用神秘去形容。此时坐在篝火旁,想到几日之后便要去广宁镇,那镇远堡里,是不是真会有那么一口井,而那井是否又真能给些答案?

        这些念头也是一闪即罢,屯外有人回报,那些躲藏的百姓回来了。

        数百人扶老携幼、犹犹豫豫的进到屯子里,起初对围着篝火坐在地上的大群明军官兵还有些畏惧,并无一人近前一步,只是飞快地打开各家院门,没多大功夫,人群便散了。

        陈瑞瑜对这些人并无兴趣,说是募兵,也没多大指望。对于段彦所说的内容,他也无心去核实真伪。这样的屯子,路上怕是无计其数,哪儿又能管得过来?

        倒是铁锤、铁杵面色凝重,望着陈瑞瑜,见并无有话的样子,便相互使了个眼色,低声吩咐身边的亲兵,暗地里传下令去,令几队队长暗自提防。

        这不过是谨慎,却有些多余。

        屯子里的人青壮虽多,却对那二十八骑建奴退避三舍,难道还能对百多着甲戴盔的明军动手?

        建奴眼下虽占了优,却还不能算是有了人心,怕是汉人之中,还没多少死心塌地的为之卖命的。

        接下来,陈瑞瑜倒有些惊奇了。

        只见那叫段彦的,领着几人搬来一桌一椅,搁在空地一角,随后又摆上笔墨纸砚,然后便端坐在椅子上,低声对那几人吩咐了几句。那几人旋即挨家挨户的敲门进去,动静不大,待的时辰也不长,却是一家一户的进进出出,一个不差。

        铁锤、铁杵也有了好奇,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看了看陈瑞瑜,便只站着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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