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樱被当场抓包,不好意思继续再躲,她揉着膝盖小心翼翼地从屏风后挪了出来,讷讷地低头道:“阿娘……二表哥……”
小薛氏微恼地盯着唐月樱:“阿樱,谁准你来偷听的!成何体统!”
唐月樱垂着脑袋不敢看小薛氏:“阿娘,我错了。”
钟雨彦远远地看着唐月樱,记忆中模糊轮廓的小姑娘骤然间变得清晰。时隔多年,这个姑娘与他想象里的没有太大区别,若说钟雪茹是明艳之中带着一股韧性,那么唐月樱便是将“柔软”这个词发挥到了极致。钟雨彦觉得如果用一种食物来形容她,她应该是蒸笼上刚刚出炉的流心包子,白嫩娇软,稍微碰一碰都能破了外皮,流出软糯糯又甜腻腻的内芯来。
过了一会儿,钟雨彦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小薛氏:“既然四表妹来了,姨母可允许我同她说些话?”
小薛氏瞥了眼钟雨彦,又继续瞪着唐月樱,唐月樱听见钟雨彦的话,微微抬起头,眼里满是神采。小薛氏看见女儿这般,心里不免动容,她轻叹一声,只得答应下来:“罢了,你们说吧。只是不能耽搁太久,知道吗?”
钟雨彦点头答应,他向来是稳重的,小薛氏也很放心。她起身离开,经过唐月樱身边时又责备地看了她一眼,唐月樱羞赧地红了脸。
小薛氏出了前厅,唐月樱这才敢小步挪到钟雨彦面前,她比钟雨彦矮得多,得仰起头才能看他。钟雨彦不动声色地垂眸看她,唐月樱有一点困惑,他不是说有话要对自己说吗,为什么现在小薛氏走了,他反而不说了?
唐月樱看见钟雨彦,心里面高兴,钟雨彦难得旬假还抽出空来见了自己一面,她一想到这一点,心里面就满溢着欢喜。
“二表哥?”她轻轻开口。
钟雨彦打量着这个快要成为他妻子的姑娘,她应该是听说了他到访之后才匆忙打扮的,发髻挽得很松,方才撞了下屏风,一缕头发散落下来,稳稳地停在左侧脸颊旁,被她稍稍一拨,撩到了耳朵后面。她的头发看起来很软,钟雪茹说她是个活泼的性子,钟雨彦倒是没看出来,就这么软包子一般的模样,哪里有活泼的影子?
他用了短短的时间确定了自己对十六岁的唐月樱的第一印象,而后问道:“你这几日可有外出过?”
唐月樱微愣了下,才回道:“唔……薛家表姐邀我去过一回锦绣坊挑布料,就去过那么一回。啊,对了!”唐月樱从怀里取了一个香囊出来往钟雨彦手里塞,“这、这个是我想给二表哥的,本来想托阿茹给你……既然、既然今天见到了二表哥……”
钟雨彦举起手里的香囊,凑到眼前仔细观察,用的是银白色的布料,上面绣着青竹,唐月樱贴身带着它,布料上还残留着她怀中的温度。香囊的味道很好,是两种不同的香气糅合在一起,一种是香囊本身的气味,剩下的是少女身上的熏香。两种气味混合得巧妙,谁都不会抢走谁成为主导,钟雨彦也并不排斥这种味道。
他将视线移回到唐月樱身上,对她说道:“嗯,若是遇到什么事……我常在国子监不方便出来,你如果有了麻烦,尽管去找雪茹。”
唐月樱眨了眨眼,显然没听懂钟雨彦的意思,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脑袋,又疑惑地问:“会有……什么麻烦?”
钟雨彦思索了下,还是没直接把良妃的名号说出来,他也不保证唐月樱能不能藏住心事,她要是不小心说漏了嘴,本来没有的事说不准都成了有事。他隐去了主事,给唐月樱讲了一个不太安全的故事,意在提醒她老实待在薛家不要乱走动,再加上江元佑暗中派人保护,应当不会有太多变数。
唐月樱听了钟雨彦的讲述,他讲得不够直接,唐月樱也没把自己自觉划到危险中央去,只觉得京里比起宜州要复杂得多。钟雨彦算是赞同她的评价,只是看她那如呆头鹅一般的反应,便知道她压根没有理解他的暗示。他忽然觉得他今天跑来这一趟纯属白来,他大概是高估了唐月樱的聪明程度。
“总而言之,这几个月你都得照顾好自己,知道吗?”无可奈何之下,钟雨彦只能换了另一种说法吩咐她。
然而唐月樱却意会错了意思,她只当钟雨彦是在关心她,因为他还要准备会试无暇分身照料她,只能如此交代,还特地提到了钟雪茹,像是临时将她托付给了自家妹妹。唐月樱眉毛弯成一对月牙,甜甜地笑起来,心尖上滚过几滴蜜浆,一双眼睛神采奕奕,一扫先前含羞待放的模样。
钟雨彦没听到她的答复,只能追问,全然没有在意她现在的笑容:“记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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