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佑咬了咬牙,掐着钟雪茹的脸捏了捏,这是他最近才喜欢上的一种动作:“你若再这般说,我便去请旨将婚期提前了。”
钟雪茹深信江元佑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来,连忙拉住他的袖子:“哎哎,别这样,我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江元佑很顺手地搂住了她,“我是真的很想早些把你娶过来。”
钟雪茹听着他的话,听出些奇怪的意味来。她在他胸前蹭了蹭,抬起头问他:“是发生什么了吗?”
他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声说:“前几日宫宴之后,皇上单独召见了我。”
“是边境出什么事了吗?”
“……太子年前抓了几个党项探子,朝中与党项一族有牵扯的是三皇子,内要争权,外有异族,总有一日战事将起。”江元佑声音压得很低,事关朝堂,他不能告诉任何人,但是对钟雪茹却毫无保留。
钟雪茹沉默了会儿,答应嫁给江元佑之前江老太君就同他提起过这些,她很清楚,这个为国打了五年仗的男人总是要回到边关去的,边境一日不太平,他就有一日使命在身,她必须接受将来聚少离多的岁月。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竟会来得这样快,太子与三皇子间暗潮涌动,良妃也试图推五皇子入局,江元佑若不想站队任一势力,最好的方法甚至是去镇守边关。
她暗叹一声,问道:“那什么时候会走?”
“别担心,至少今年他们还不会动作。新任党项王的发妻有了身孕,他们成婚多年,前两胎都没能保住,未免血光冲撞了这个孩子,至少在诞下麟儿之前他不会贸然出手。”江元佑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皇上会派人前去和谈,我们与老党项王的约定尚在,他们也不能轻易推翻。”
“若是真的再无战事就好了。”钟雪茹想起自己在宝善寺里许下的心愿,“侯爷你放心,若真到了那一日,我一定会开开心心地送你走,再耐心地等你回来。”
江元佑呼出一口气,把她的头发给揉乱了些:“我倒是希望你别这么懂事,你都不会说些不要我走的话来骗骗我。”
“侯爷早就知道我是这样的,不是吗?”
他当然知道钟雪茹是如何的人,否则他断不会对她动情。他早已做好了孤寡一身的打算,他戾气在身,与死人为伍,根本不适合去给任何女子许一个未来,他也从不相信会有第二个谭氏那样的女子出现,义无反顾地陪在他身边。但是他遇见了,一个能治好他心中阴霾的人,她像是明媚的阳光,照射在他乌云密布的心间。
纵使他杀业深重,人间依旧有人愿意挽留。
他捧起她的脸,郑重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她朝他绽开一个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他果然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娶回来,但因为是她,所以他愿意再多等几天。
时间转瞬到了三月,春闱在即,国子监放了学子们各自归家。林氏带着谢予淼入了京,钟雪茹听钟雨彦提起,本想接他们在钟家小住,但都督府如今全新筹备着钟雨彦的婚事,再接一家外人来住的确不太适合。谢予时也不好意思再麻烦钟家,凑了些钱,安排林氏和谢予淼住了客栈。
钟雪茹给怀兴准备的及笄礼也托江元佑给送进了宫里,怀兴接了礼物,兴冲冲地想出宫见钟雪茹,奈何这段日子良妃对她看管得紧,又叫了好几个嬷嬷来教她学规矩,她好几次想溜,都被嬷嬷给捉了回去。
钟雪茹并不知道怀兴此刻身处的水深火热,她这几日都陪在唐月樱身边,开考那日与唐月樱一道送了钟雨彦与谢予时入贡院。
唐月樱看起来比钟雨彦这个要科考的人还要紧张,三月的清晨还带了些春寒,唐月樱竟然紧张得生出一层薄汗来。钟雪茹在一旁看得无奈又好笑,只得拿出帕子给她擦拭了额角的汗珠,又跑到钟雨彦身边耳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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