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怕累死我。”钟雪茹想着那十来斤重的头冠就眼晕,“大婚第二日还得入宫朝拜,命妇服也沉得很……要我说,我这脖子可要不得了。”
怀兴眨了眨眼:“可是话本子里不是都说,最累的该是夜里吗?”
唐月樱当即羞红了脸,钟雪茹噎了一下,怀兴一脸无辜,显然还没搞懂这个累的具体含义。
“你才多大,怎么看起这种话本子了。”
这事儿钟雪茹没经验,但她见过唐月樱洞房之后连着几日都不自如。唐月樱是个娇小姐受不得重是一回事,钟雨彦是个文人,又不重女色,想来也不会怎么折腾唐月樱,即便如此唐月樱都有些受不住,若是换了那位打了许多年仗的……
钟雪茹这会儿才意识到这是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她身子一贯健朗,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顶多就是把骨头拆散了再装回去,不能够让她再离一回魂吧,若真如此,她可得上宝善寺讨个说法了。
怀兴没发觉自己说了要紧的话,只知道面前的两位姐姐一下子都不说话了。她托着腮,回忆着话本子里写的内容,这本子是先前偷溜出宫的时候买的,书摊的小贩说京里的小姑娘都爱看这个,她便一股脑全买了下来,打算带去同阿淼妹妹分享心得。阿淼妹妹在京里那么无聊,她就多去找阿淼妹妹玩。
屋子里三个人各自想着心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过一会儿,白石进来传话,说是五皇子妃派人捎话来,有要事寻怀兴先回去。要事大概是不那么要紧的,怀兴出宫前已经同王菡说好了,到了时候就想个法子让她脱身,她实在没有兴趣与穆柔一道参加宴席。
钟雪茹灵机一动,拉起唐月樱:“我们也跟着公主的马车走吧。”
唐月樱有些犹豫:“这不好吧,若是被县主知道……”
“我们是跟着公主走的,名正言顺。我在这里实在闷得很,倒是她恐怕也不会给我们好脸色,指不准用什么法子刁难你我。”钟雪茹算是看明白了,女人的嫉妒心足以让人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今日珣央县主当众朝她发难她都不会意外,毕竟珣央县主背后是太后撑腰,而她得顾全钟家与侯府的面子,不可能同县主冲撞。最好的方法,那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钟雪茹看着唐月樱,又道:“侯爷曾言,兵法有云……咳,换个说法,二哥哥也常说,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乎。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
唐月樱听得晕乎乎的,她记得这话不是现在这么个意思,但钟雪茹和钟雨彦说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她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于是她用力点了点头:“那我们直接回去吗?”
“现在回去定是要被娘亲问长问短,侯爷名下有几间铺子,先前我看了账册,还有几间未曾去过,阿樱陪我去一趟,等到了时候咱们再回。”钟雪茹算盘打得响,越发觉得这主意不错,“公主,我们可要借一借你的名号了。”
怀兴一脸兴奋,就像是参与了什么落跑计划似的,连声答应:“那我让白石姐姐先把车驾到五合坊,然后再回宫。”
“嗯!”钟雪茹凑近怀兴,小声道,“下回我把阿淼请到都督府上,这样你见她也省心一些。”
怀兴开心地拍了下手,又觉得有些不对:“可是下回见到雪茹姐姐,应该是在永安侯府才对呀。”
“哎呀。”钟雪茹捏了一把怀兴的脸颊,“你怎么也开始开姐姐的玩笑了?”
搭了公主的马车来到五合坊,钟雪茹拉着唐月樱去了江家铺子。永安侯府的产业多半不是明面上的,寻常百姓也不会知晓这背后其实入的是侯府的账。侯府人丁薄,江元佑又常在外地,家中两位妇人都不是大手笔的人,花销不算多。这铺子原是老太君经营,之后交托给了谭氏,谭氏虽是能与老侯爷出生入死,管账方面却是没什么天赋的,好在下面人省心,如今江元佑转了一般给钟雪茹,倒也打理的井井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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