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维肯听赵方旭的话,带已非公司董事的赵方旭前去找曲柯,自然是因为他和赵方旭的目的一致,也希望曲柯可以下山。
屋内,马仙洪与曲柯并排坐着,对面坐着张之维。
他又为曲柯沏了一壶茶,氤氲的水汽混着气味清新的庐山云雾慢慢在半空中盘旋成一段青烟,沁人心脾,可惜曲柯既尝不了也闻不到。
“好喝吗?”她指尖朝向茶杯,那杯子便微微抬起来与桌面保持了一点距离,杯沿倾斜打算等马仙洪说好喝,就一股脑把茶都倒在他杯子里。
马仙洪看出她的意图,端着杯子,盖住杯面,警告她:“把杯子给我收回去。”
曲柯讪讪地放下杯子,回了个“哦”,心想这茶估计也不好喝。
张之维笑道:“吃不到葡萄别说葡萄酸啊。”
曲柯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那你倒是行行好,别让我吃葡萄啊。
反正老天师对捉弄一只鬼喝茶这事格外的执着,怎么扯都没戏,曲柯干脆绕过这个让她无可奈何的话题,开门见山地问:“您找我们是有什么事?”
“你听赵方旭说了么,楚岚失踪了。”
准确地说是张楚岚生死未明。
根据赵方旭带来的消息,在下纳森岛之后,张楚岚一伙人在海上遭遇了伏击,整艘船都沉没了,跟随他的陆家兄妹和冯宝宝都活着,可是他的踪影却一点也没有。
诸葛青带着一帮上根器不知道用三昧真火把整片海域都烧干了,也没找到张楚岚,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而且那一片海域的伏击也来的突然,毫无预兆,不知道凶手究竟是何人。
张之维半睁开眼,眼神锋锐如刀,与这二位说道:“我活了这么多年,该有的、不该有的牵绊早就随着时间一个个离我而去了,剩下一点的私心全系在一两个后辈身上了。”
“甲申之乱也好,八奇技也罢,恩恩怨怨经历了这么些年,我也厌倦了。我老了,没多少再在尘世里的时光,如果这天下要乱起来,我就只能学张怀义那个大耳贼,拉所有人下水,给我的后辈们一个清净一点世界。”
他端起茶,看曲柯怔愣的模样,重新眯起眼睛,做出一副心软慈祥的模样,与曲柯推心置腹:“曲柯,你活了这么多年,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我们这些老东西可以死,但这些年轻人必须活着,我们是他们前往新旅途的垫脚石,他们也是我们希望和念想,血脉也好、门派也罢不过都是为了传承而已,而我们这样的老东西就会成为传承过程中的铺路石,这就是新旧世界的新陈代谢。”
曲柯双手紧握着,垂首,低声回应道:“我明白的。”
“我明白的。”她重复道。
如若,事情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她也会做出和张之维一样的选择。
人生最大的事莫过于生与死,而她和张之维已经跨越这一个界限,达到无人之境,世上恐怕只有尘世中的私念才能做成一根看不见的牵引线,牵住这头的离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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