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抬眼看。
裴文箫点了点案几:“顾大人起吧,回去转告白束一句,让他在死前老实点,问斩总比凌迟三天好受些。”
声色无波无澜,但却有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比之前的男子的气度更甚,挡不住的凌厉。
顾卫额间冒汗,凌迟三天,那可是要挨千刀……
白束虽是阶下囚,但毕竟是靖安侯爷唯一的儿子,连镇国公老夫人前些日子都来嘱托过,让他好好过余下的日子,他们自是不敢轻视。
可裴大人对这位表弟似是一点情面不留。
顾卫没敢起身,牙根打颤:“可那人在狱中实在闹得慌,若是在行刑前自尽死在狱中,大理寺恐难逃其咎。”
且不说他是小侯爷,按照大魏律法,重刑犯人无故死于牢中,看守的官员从上到下都得受责罚。
顾卫纵使今晚吓破胆,也得劝说裴夫人去牢狱见上一面。
姜如倾喝了口清茶,看向暗处的俊书,隐晦不明,从她上回说过她和白束的儿时之后,她就能感受到她的难过,这种难过是不需要显露的,就像野草漫长,你经过她时,就能被她全身溢满的悲痛勾住心魂。
她知道俊书向来内敛,她是不会提任何麻烦他人的事的。
那就只能她来提。
姜如倾转向裴文箫,夜色中,媚眸扑闪,似天际挂着的星,夺目得挪不开眼,软糯开口:“靖之,我去吧。”
又娇又柔,还带着梅子酒的甜香,气氛霎时软和了下来。
身边的人看向她,眸色一沉。
姜如倾知道他是因上次一事后怕了,纤指拉了拉他的月白衣角,含笑撒娇道:“你别担心,带个护卫在我身边就好了。”
话音刚落,她能明显感受到来自对面暗影处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她。
姜如倾站起身,冲俊书点了点头。
扶起顾卫,但话却是对着裴文箫说的:“就是去见一面,他已在牢狱内,也不敢对我如何,万一他真在牢中出了什么事,总不好让顾大人他们跟着受牵连。”
顾卫抬眸,见她一身石榴红裙,肌白赛雪,桃腮杏面,双颊笑颜灵动,竟比传闻中还要美上几分,难怪能让向来不近女色的裴大人也成了衩裙之臣。
他慌忙挪开眼神,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抱拳,垂眼说道:“裴夫人大义,还请大人放心,我定当护夫人周全。”
裴文箫自是知道了姜如倾的打算,他虽心有不愿,但倾倾已经答应了顾卫,事已至此,也无他法。
他揉了揉眉心,朝孟仁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领着顾卫退下了。
亭内的炭火渐息,晚风已凉。
俊书从暗处走出来,跪在姜如倾的面前,声色哽咽:“俊书在此叩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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