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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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舒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撇向一边,不去看陆赜的眼睛,半分真心半分假意道:“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只知道用手段强迫我屈服于你的意志。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一点儿也没变。难道你以为,五年前我是因为你不肯娶我为妻,我才走的吗?你从来都不在乎,我到底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只一味儿把你认为重要的东西塞给我。从前是珠宝田地铺子,现在是正妻的名份,难道我很在意的是这些吗?”

        她这些话,本是敷衍,却也是真心话,陆赜听了,一时无话。

        第87章牧民者必有官相,无官相者必无官……

        过得一日,陆赜高热退了,咳嗽也轻了许多,便辞别沈老先生。

        沈老先生拖着病体一直送他到村口:“个人自有个人的命数,你也不必劝我回南京去,我在这里很好。等我去了,也不必扶柩回南京,就把我葬在北望的山上,年年都可见宣府重镇。”

        陆赜撩了袍子跪下来:“老师保重身体,将来何愁没有王师北定之日呢?学生身负钦命,不能久留,就此拜别。”

        二人上了马车,自那晚那番话之后,陆赜倒是正常了许多,一路上并不见逾矩之处。他自顾自看书喝茶,并不与秦舒多说话。

        三五日,便到了京西第一府、边防重镇宣府,还未进,便见巍峨的城墙雄关,门口等着数十位惴惴不安红绿官袍的官员,站在领头的是一位二品总督,大冷的天他倒急得出汗,问左右:“快去前头看看,钦差大人到了没有?”

        旁边是一位是胸前绣着獬豸的宣大御史林阖怡,虽是七品小官,却是代天子巡狩,监察百官,寻常地方官即便是总督巡抚,也十分礼遇。

        他抚了抚胡须,道:“大帅不必着急,这陆赜从前也巡边过,不过例行差事。”

        宣大的总督名唤杨勒,闻言站定:“这个时节来,我只怕他来者不善。”话音刚落,便见前头探信儿的快马到了:“大帅,钦差陆大人已经到前面接官亭了。”

        杨勒闻言,整了整仪容,果然片刻之间,就见前面数十甲卫拥着一辆青布马车缓缓而来,他上前几步,弯腰在马车前:“下官宣大总督杨勒恭迎上差,宣府乃边防重镇,下官不得擅离,因此未能专途远迎,若有失仪之处,还请上差宽宥一二。”

        论官阶,陆赜是一品的尚书,他是二品的总督;论身份,陆赜是钦差,他是下官,外官礼谒钦差是要行跪拜之礼的。

        但是杨勒做了六年的宣大总督,当惯了土皇帝,只不过托大弯腰拱手行礼,并不曾跪拜。

        陆赜伸出扇子挑开帘子:“杨大人?”

        杨勒见陆赜脸上带着笑,又想他也是在外面做过总督的人,并不是京里那些喊打喊杀的清流,立刻堆着笑道:“上差旅途劳顿,下官已经在总督府略备薄酒,替大人接风洗尘,还请大人赏脸。”

        陆赜笑笑:“杨大人,论情谊,你我还是同一个座师,何用如此见外?只是我身负钦命,还得请杨大人到驿站接旨才是。”

        杨勒一时听陆赜的语气缓和,又听闻陆赜手腕高,清流杂流都混得开,并非一味儿耍狠之人,笑笑:“既然到了杨某的地盘,陆大人何须去住驿站,自然下榻总督府才是正理。待大人梳洗之后,咱们宣府的同僚,自然要敬大人几杯酒才是。”

        陆赜含笑点头:“总督府就不去了,我是京官,你是边将,避嫌还是要的。”说罢,便放下帘子,吩咐:“杨大人,驿站见吧。”

        秦舒坐在他对面,这几日两人也并没有说几句话,见此道:“这一路上多谢陆大人照应,你要到驿站下榻,恐怕我不便打扰了,就此别过了。”

        陆赜垂着眼眸不说话,手上松松握着一副疏竹扇子,那扇面随着马车颠簸懒散摇着,道:“秦掌柜难道就不想知道,我要宣的是什么圣旨?”

        秦舒不解,望向陆赜,听他接着道:“还是说秦掌柜已经知道了?”

        秦舒摇头:“不敢!”

        陆赜笑笑:“可见贺九笙也并未把你当做真正的心腹,你难道就不为自己打算吗?”说着他摇摇头:“你连我尚且不肯相信,何况贺九笙?我忘了,你避开大通票号,另外有一笔生意,年年拨出数十万两,往海外而去。你说,要是大通票号的股东知道了,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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