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聂徵僵着不动了,又继续道:“阿玧今年不过六岁,贪玩本是孩子天性。”
聂徵古怪地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抬起眼来看他,忽道:“他与昔年的中山侯,倒有几分相似。”
薛存芳闻言微哂,难得,他和聂徵竟会有看法一致的时候,他刚才也是这么想的。
对方的下一句话却叫他笑不出来了。
“天性?说得有道理。”聂徵颔首附和,一本正经道,“中山侯如今年及而立了,不还是这个性子吗?”
薛存芳一时竟被这人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一点点拧紧了眉头,寻思着拿什么话头驳回去,还没等他想好,聂徵又开口了。
“中山侯……”对方唤了他一声,随即在他手中挣动了一下。
薛存芳回过神,下意识松开了手。
聂徵抚平衣袖上被攥出的几道褶皱,立即又向后退了一步。
薛存芳忍不住去偷看他的耳朵。
讲道理不行,看来只能……
“齐王殿下,”他柔声唤道,又低头去看聂玧,“此事因我而起,看在我的面子上,便放过阿玧这一回罢。”
“我想太子殿下宽宏仁厚,必不会怪罪于他。”
“这……”聂徵惊疑不定,却不是因此事,而是为薛存芳这变脸如翻书的态度——这人几时待他如此和风细雨过?
“至于登门造访大可省了,太子去了南书房,这些孩子从早到晚都得拘在那儿读书,又无休沐,哪儿来的空闲?”他摇首喟叹,话音一转,提议道:“眼下年关将至,夜市上只会比往常更热闹,我看这样好了,择日齐王殿下带世子出来,我们一起去夜市上走走。”
“但不知齐王殿下,意下如何?”
——这人,是在邀约他?……不,是聂玧。只是薛存芳虽则曾带聂玧出去玩过几次,可每次都是直接上齐王府来领了人,晚上又尽职尽责地把小孩儿送回府上,从不曾提出过要他这个做父亲的一起。
“好啊好啊!”聂玧已忍不住蹦跶起来了。
聂徵瞥他一眼,小孩儿这一次却没有躲闪,而是用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殷切地望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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