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七的脸霎时?退了血色,青碜碜的,她?的胸口像是有一大块巨石压着,重得喘不上来气,她?一手?抓着一手?,手?心里都是冷汗。
孙智咳嗽了两下,语气虚浮,“这件事?我第一时?间就汇报给了当时?的校长。”
“朱建豪?”苏新七皱眉。
“嗯。”孙智点?头,“他听到这件事?后也很震惊,交代我暂时?不要宣扬出去,他会想办法处理。”
苏新七忍不住说:“他替冯赟瞒下了。”
孙智解释:“朱校长调来岛上工作有几年了,一直干得不错,教育局有意把他调回大陆,冯赟是他请来中学任教的,如果这件事?被人知道了,他是肯定要担责的,升官无望不说,有可能还会被贬职。”
苏新七看着孙智,哑着嗓子问?:“冯赟后来找过你是不是?”
“你应该猜到了。”孙智苦笑,语气嘲弄,“我一个负责打印卷子的老?师怎么会有钱带着老?婆孩子移居大陆。”
在?苏新七的目光下,孙智神色有愧,“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猪油蒙心才会被他收买,我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所以才遭了报应,老?婆跟人跑了,孩子也不认我,我现在?没几天好活的了。”
他眼中浊泪滚滚,悔恨道:“人在?做天在?看,这都是妈祖娘娘给我的报应啊。”
苏新七咬着牙,攥着的手?隐隐在?发抖,她?心里拱着一把火,烧得她?五脏六腑都怒意满满,她?想质问?,想怒斥,想剖开他们的胸膛看一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心。
她?觉得悲哀,一条年轻的活生生的人命在?他们眼里比不上钱和权。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孙智短促地喘着气,抹了抹眼睛,声音颤抖道:“我也没几天好活的了,你如果要告冯赟,我愿意出庭作证,只要……”
他剧烈地咳着,按着胸口勉强道:“冯赟拿孩子威胁我,只要你能保证我的家人平安无事?,我愿意赎罪。”
苏新七从病房里走出来时?,脚步都是虚浮的,陈鲟正?不耐烦地应付着那些记者的无聊问?题,余光看到她?的身影,立刻撇下人朝她?走过去。
陈鲟看她?眼眶微红,唇色发白,整个人魂不守舍的就猜到孙智大概都交代了些什么,他不忍她?难过,伸手?就把人拥在?怀里。
苏新七靠在?他的胸膛上,好一会儿?抬起手?搂着他的腰,身子微微颤动,在?他怀里哭了出来。
陈鲟轻轻抚着她?的背,无声安慰着,也不管那些记者的镜头正?对准他们。
陈鲟和苏新七当天下午就离开沙岛回了大屿,他们去了古厝,把孙智的事?和李父李母一说,他们知道找到目击证人后十分激动,李母更?是控制不住情绪,当场恸哭。他们一行人去公安局报了案,因为有人证,且又涉及命案,公安机关?很重视,当即立案,对冯赟和朱建豪展开调查。
因为当天有调查记者在?岛上,虽然?苏新七和陈鲟没有透露案件信息,但他们多方打探,也拼凑出了部分案情,大屿都市报当天晚上就做了个专题聊这个案件,此案因陈鲟牵出来,一时?间网上都在?聊李祉舟案,关?注度极高,许多人都在?跟进案件,这也给大屿警方很大的压力。
公安机关?拘留了冯赟和朱建豪,把他们分别关?在?不同的审讯室里,冯赟始终保持沉默,无论?警方问?什么他都不答,但朱建豪作为公职人员,心理抗压能力不行,24小时?的讯问?时?间没到,警方都还没用上“囚徒困境”,他就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
五年前,冯赟猥亵了李祉舟,而朱建豪作为知情人瞒而不报,还替他作了伪证。朱建豪说端午节那天晚上他的确在?冯赟的租屋里,他们吵了一架,第二天一早是他开车送冯赟去的红树林,冯赟说会和学生见面?把事?情说清楚,做个了结,他当真了,可是没想到会闹出人命,后悔的时?候他和冯赟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警方根据朱建豪的招供,去询问?了冯赟的前妻,她?见事?情急转直下,立刻坦白了自己?知道的事?实,她?说自己?也是受害者,是那天晚上听到冯赟和朱建豪的争吵才知道他是男同,那之后她?就提出了离婚,冯赟为了赔偿她?,也为了封口,就答应净身出户,也没有要孩子的抚养权。
随着案件信息的进一步披露,冯赟的身份信息捂不住了,网上许多人义愤填膺,对他大加讨伐,他的教育机构也受案件影响,闭门不营业了,因为这个案件,网上关?于“性?教育”和“校园性?隐患”等话题的讨论?非常热烈,甚至有人呼吁将猥亵未成年男孩也纳入强奸罪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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